目光嘲弄的看著鳳天偉，“這就是你所謂的作為父親？”

蘇昀的話讓鳳天偉的臉色也陡然變得無比難看。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這洪字號房間裡都沉默無言。

鳳天偉突然幽幽開口，聲音冷冽，“要怪，也只能怪你太普通，門當戶對的觀念從古流傳至今，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如果你早點認識到這一點，不管是唯唯還是你，還有我，都不會做這樣的抉擇。”

蘇昀嘴角咧開，無聲地笑，到後來變成放聲大笑，笑聲裡有癲狂，但更有一種濃濃的諷刺，“這個世界上，就是因為多了你們這樣的人，才會分出什麼階級層次，然而殊不知，你們自以為是的高貴，對我來說只是糞土一樣。恕我直言，如果不是因為我還對你抱有一點點的期待，認為你的心裡還稍微有一點點的愛著自己的女兒，你以為我會來見你？你可能認為你來見我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但在我眼裡，我來見你，也是給了你最大的臉面！”

當聽到這個時候鳳天偉還沒有反思過自己作為父親在這件事上面對女兒的愧疚，反而將責任推卸，蘇昀徹底不再壓制心頭的怒火了。自從那一天從鳳雪媧口中得知事實真相，蘇昀就一直忍耐著，直到現在，鳳天偉的話就像是導火索一樣，將他行蹤那些一直忍耐著的怒火和憤懣徹底爆。

他豁地起身，目光如鋒利的長矛直刺鳳天偉。

“作為父親，你不但沒有為女兒的幸福著想，反而將她推入火炕，你有什麼資格以她父親自居？”

蘇昀的聲音如刀，刀刀刺入鳳天偉的心臟，他的臉色一片蒼白。

“作為族長，你不能讓家族重新崛起，反而將主意打到聯姻這種方式上面來，你只嘆生不逢時，可曾想過是自己能力不行？亞洲金融危機你鳳族損失慘重，但為什麼在那場金融危機中，依舊有人逆風崛起，成為時代的弄潮兒？網際網路經濟的到來原本是天大的機會，但你們也沒有把握住，這不是能力不行的體現是什麼？”

一個家族，如果要靠聯姻來維持，那麼這個家族，不如解散，從此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那些古往今來透過聯姻的家族，有幾個能夠長盛不衰？

不過是苟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有何意義？平白失了祖先的榮光，讓人不齒。

鳳天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蘇昀的話卻讓他無從反駁。

儘管有很多很多的客觀因素導致鳳族這些年不斷沒落，但作為一個家族的族長，難道就可以以此為藉口？同樣生活在這個國度，同樣經歷過那些危機，為什麼其他家族就能始終傳承，風雨不倒？偏生是鳳族？

“可能你對我很失望，但我對你，同樣很失望。”蘇昀搖了搖頭，看著鳳天偉的目光不再有半點尊敬，只是一片陌生，“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能力去改變你們的決定，我和她之間也註定有緣無份，但是，有一句話我必須送給你，送給鳳族。”

“今時今日的我無能為力，但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為今時今日的決定懺悔。”

鳳天偉也豁然起身，目光中的殺意不加掩飾，“你在威脅鳳族？”

蘇昀眼中的堅定讓他都有些不能無視，他突然有種預感，如果放任眼前這個小子離去，也許真的有一天會對鳳族造成麻煩！

這是一種直覺。

他本能的想起了家族中某些人的話，將蘇昀抹殺，然後再花費一些代價擺平。

對於鳳族來說，他們又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當然，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位家族長老想的不是怕蘇昀未來報復，而是怕被神族知道。神族在六大古族中隱隱有與軒轅族爭奪第一的勢頭，這些年展愈來愈順暢，他們的族長公子要娶鳳族的族長小姐，如若知道鳳族的小姐不但與其他人有染，而且還失身，那會引來天大的笑話，另外四大古族絕對會讓將這件事當成神族的恥辱來恥笑。

如此以來，原本聯姻所帶來的好處，不但盡數消失，反而會與神族交惡，鳳族將會引來毀滅性的打擊。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願意，你絕對走不出魔都。”鳳天偉冷冷地道。

蘇昀沒有半點畏懼，他同樣冷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血濺五步！”

鳳天偉錯愕，他真的沒想到竟然此刻會受到這種生命威脅，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認為是眼前小子老羞成怒，年少輕狂所說的狂妄之語。

不過他也懶得和蘇昀爭辯什麼，拿起大衣，然後轉身離開。

蘇昀面上有些遲疑，有些瘋狂，連帶著英俊的面容都變得扭曲起來。

他心中有一股暴戾的情緒，這一刻的他，特別想要瘋狂洩。

連帶著，看鳳天偉的背影，也變得危險起來。

鳳天偉身體有一片刻的僵硬，那一刻，他清楚感覺到了一股冷意，這讓他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