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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狠屁話多

朱翊鈞過慣了養尊處優的安穩日子、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對待過?光頭一鞭子抽到他臉上時、朱翊鈞整個人就懵了,連立刻切回大號避一避這種操作都想不起來,硬生生地被光頭折磨了近半個時辰。

那個光頭下手極黑,簡直像在某特務機構訓練過一般,每一鞭都疼得朱翊鈞死去活來、但又抽不出人命。

他之後抽得興起,乾脆就直接把鞭子丟到了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柄極細的小刀來,緩慢、細緻而耐心地在朱翊鈞身上開了一道道口子,任由他的鮮血流滿全身。

朱翊鈞更加篤定了他的身份,這傢伙一定是錦衣衛、最次也是衙門裡的獄卒出身,除了他們沒人會隨身攜帶這種鋒利的小刀。

更可怕的是他一點審問自己的意思都沒有,就單純地打、打了整整半個時辰,這已經近乎是洩和報復了。

朱翊鈞最後實在吃不消被小刀割肉,在光頭將刀尖刺進他的肩窩時猛然力、拼盡最後一絲氣力用肌肉夾住了刀尖,光頭一時竟然無法拔出小刀。

一旁的匪徒見他還有反抗的力氣頓時大怒,掄起刀鞘就狠狠地砸在他的後腦。

朱翊鈞頓時就被這一刀鞘砸懵了,整個人軟軟地癱在木樁上、再沒出一點聲響,光頭的小刀終於拔了出來。

但越鋒利的刀鋒就越易斷,小刀的刀尖整個斷在了朱翊鈞的肩窩裡面,這柄刀眼看是廢了。

光頭見朱翊鈞暈死過去立刻慌了神,也顧不上手裡的小刀、立刻撐開他的眼皮藉著火光看了會兒才鬆了口氣,回頭就給了那

“白痴!真把他弄死了我們去哪要贖金?這可是個值錢的大官!”

匪徒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臉沒敢說話,光頭一來被手下擾了興致、二來也怕真把朱翊鈞給弄死了,意興闌珊地揮揮手示意手下把他拖回地牢。

四五名匪徒倒拖著朱翊鈞的後腿把他丟回了牢房,被小石子磕絆了一路腦袋的朱翊鈞從暈厥中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匪徒們臨走前,有個混蛋很沒有素質地衝他吐了口痰,然後一群人突然開始比賽吐痰的準頭,終於在一個神射手成功命中朱翊鈞頭部後,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簇擁著那名神射手走開。

朱翊鈞本打算直接自殺重開的,現在他決定先把記憶消化了、搞清楚這幫人是誰,他前前後後活了二十幾年,還沒受過這委屈。

雖然他很想繼續就這樣躺在地上直到睡過去,但地牢裡實在太髒,如果任由傷口與地上的這些穢物接觸,他的第一個小號有極高的機率死於傷口感染。

明朝可沒有青黴素這種神藥,那玩意在抗戰時期都屬於奢侈品、比同重量的黃金都貴,萬一感染可真就是生死有命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都想好好用清水衝一下。

朱翊鈞深吸一口氣、調動渾身最後的力氣坐了起來,緩緩挪動到地牢的牆角處蜷縮起來休息,但空空如也的肚腸已經飢餓到扭曲在一起,他不得不看向了縮在另一個角落裡的那名壯漢。

“朋友,你還藏著多餘的食物嗎?”

壯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在朱翊鈞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他默默地拋過來半個有些乾硬的饅頭,朱翊鈞如獲至寶地在空中接住、認真地衝他點了點頭。

“多謝,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

“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說什麼恩不恩的。”

“我說到就會做到。”

壯漢忍不住嘲諷了朱翊鈞一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淪落到這種境地還敢大言不慚的。但朱翊鈞絲毫不以為意,自信地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而後便低頭小口小口地吃起了饅頭。

原主已經有三天沒有進食了,這種時候必須細嚼慢嚥、一口一口地把饅頭嚥下去,否則他的肚子不久後就會疼得懷疑人生。

他花了足足十分鐘才把那半個饅頭嚥下去,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後,朱翊鈞用被綁縛住的雙手試探性地摸到了自己胸前的一處刀傷,而後緩緩地撐開了那道傷口。

傷口撕裂的劇痛疼得他渾身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朱翊鈞還是硬撐著把那道傷口撐開,用顫抖的手指伸進傷口、在肩部肌肉的配合下艱難地將刀尖取了出來。

“你......你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角落裡的壯漢目睹了他取出刀尖的全程,目瞪口呆地倒吸一口冷氣,狠人他見多了,但能對自己狠到這種程度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就憑這股子狠勁,這小子就能成大事!

朱翊鈞仍然用那副溫和的表情衝他笑了笑,低下頭用嘴含住刀片、小心翼翼地割著捆住自己雙手的草繩,一邊含混不清地對著壯漢低聲絮叨。

“那個光頭的確有些本事,但他的手下實在太外行了,刑訊最基本的忌諱就是衝犯人的腦袋招呼,這樣既容易把犯人打死、無法充分地折磨他來刑訊逼供;也容易直接把犯人打懵,這樣會極大地降低對方承受的痛苦......搞定!”

捆住他雙手的只是普通繩索,朱翊鈞沒費多少力氣就將它輕鬆割斷,他解放了雙手後沒有急著丟掉繩索,而是仍然把它象徵性地掛在手上、悄悄地開始割腳上的繩索,同時警惕地觀察過道上有沒有匪徒經過。

即便目睹了朱翊鈞的驚人操作,壯漢仍舊不覺得他能成功逃出去。

“沒用的,就算你解開了綁住自己的繩索也解不開地牢的大門,外面還有不少巡邏的守衛,萬一被他們現了......”

“嘿!看這兒啊蠢貨!”

在壯漢廢話的時候,朱翊鈞朝著一名路過的匪徒炫耀地舉起自己自由的雙手,手上還拿著那截被割斷的繩索。

“這裡生了什麼情況!”

現了異樣的匪徒直接罵罵咧咧地掏刀趕了過來,在他的視野裡,朱翊鈞是一個受了整整三天折磨和飢餓的囚徒,自己一個吃飽喝足的獄卒要弄死他還不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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