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認命般地把尖刀塞到懷中女孩的手裡,用馬鞭捲起地上的一柄長槍握在手中。
“好了兄弟們,我猜我們還得再拼一次命。”
“什麼玩意兒?”
鄧元飛不敢置信地看著朱翊鈞,他和朱翊鈞的相處時間不長,在他心中,朱翊鈞就算不是那種可以把盟約、承諾當飯吃的梟雄,起碼也不是一個迂腐的守信者。
白五那邊顯然是九死一生,他們幾個既沒有趁手的兵刃、也沒有堅固的甲冑,對方人數上佔據絕對優勢,他們就是三個呂布都很有可能栽在一群雜兵手裡。
“你腦子壞了嗎?他剛剛還差點把我們害死......”
“我知道!但他現在必須活下去!活到我認為他該死的那一刻!”
朱翊鈞說完便調轉馬頭離去,李榮山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氣得鄧元飛立在原地破口大罵。
“所以這裡難道只有我一個正常人嗎?”
如果是平時,朱翊鈞可能會盡可能展現自己的領袖魅力去安撫鄧元飛,但現在他自己也處在高度的緊張之中,無暇再去顧及其他人的情緒。
理論、計劃和實際完全不是一回事,執行的過程中永遠會出現意料之外的突情況,再加上親臨生死的刺激感,他現在的腦袋幾乎被攪成了一團漿糊,只能按著意識裡最先出現的那個想法行事。
話雖如此,朱翊鈞倒也不完全是一時糊塗才回身救人,實在是白五這個人太過重要,讓他不能現在就扭頭走人。
白五要是真死在了這裡還則罷了,朱翊鈞最多為這個相處沒兩天的好盟友掉兩滴眼淚,再惋惜一番沒把白七這員悍將弄到手。
但他要是活著被抓了起來、那事情就大條了,那個傢伙一定會為了活命把所有事情都吐出來。
這樣不僅朱翊鈞的第一個小號會徹底報廢,而且那些貪官汙吏們就有了一個絕好的背鍋俠,就連朱翊鈞辛辛苦苦獲得的那些情報、價值都會大打折扣,畢竟誰會相信一個腐敗軍官的話呢?
所以白五再不是個玩意兒、朱翊鈞都不能就這麼拋下他離開,如果實在救不出白五,那他起碼也要親眼見證白五的死亡。
朱翊鈞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勉強對懷裡的女孩露出微笑。
“等會兒我一捂住馬眼,你就立刻用刀紮在馬背上,明白了嗎?”
“明白了.......不過要殺他的話還是扎側胸比較好吧?”
“額,我就是想刺激刺激它、讓它撞人......”
朱翊鈞一臉怪異地看了看女孩,這真的是一個六歲女孩會有的言嗎?還是他太不瞭解這個時代的小姑娘了?
女孩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不言語,不好意思地朝朱翊鈞笑了笑,而後沉默地握緊了刀柄。
另一邊的戰場上。
“你剛才就該把我撇下、騎馬跑路的,現在倒好,咱倆都陷在這兒了。”
白五有氣無力地苦笑一聲,剛才有個極為陰損的孫子一梭鏢丟中他後腰,估摸著是差一點點傷到內臟,但他短時間內肯定是揮不動刀了。
白五當即就被劇痛刺激地跌倒在地,要不是白七及時騎馬支援了過來,他這條小命一炷香之前就交代在這兒了。
“那不行!咱倆要是不能一起大富大貴,墳頭起碼得靠著!”
正說著,白七一把握住敵人伸過來的長矛、猛然力,將那個倒黴鬼連人帶矛挑到空中,流星錘一樣砸向人群。
圍攻的敵軍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砸翻了一片,被當作流星錘甩出去的敵人正好撞在了隊友的兵刃上,此時已經被紮成了刺蝟,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