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圍的人群有蠢蠢欲動的跡象,黑甲親兵熟練地以朱翊鈞為中心圍成一圈,用刀鞘和推搡來驅趕聚集過來的民眾。
“後退!後退!撞到我的刀上算你們自己倒黴!”
“我們是捕倭隊的,別聽那個白痴胡言亂語!”
“命是自己的,看個熱鬧別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作為明軍序列中的一員,黑甲親兵們對如何有效鎮壓百姓有著豐富的經驗,
“捕倭隊”的名號和雄壯的親兵們威懾住了圍過來的百姓,眾人互相看了看便自覺地退了回去。
不過周同禮喊這一嗓子本就只是想把巡邏的明軍喊來,見巡街計程車兵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看到希望的周同禮立刻欣喜若狂地朝他們大聲呼喊。
“我是周同禮、兵部侍郎周法真的兒子!這裡有人裡通倭寇襲擊舉子啊,你們快把他拿下!”
巡邏的隊長心裡大喊晦氣,他看到這些親兵就想扭頭走人,但周同禮喊都喊出來了、他又不能冒著被判瀆職的風險裝作沒聽見。
“親兵的數量和精銳程度與將領的權勢息息相關”,這是個所有明軍都心知肚明的常識。
這些親兵壯得跟頭牛一樣,身上的甲冑更是在陽光下閃閃光,一看就是真能扛弓箭攢射、甚至鳥銃狙擊的硬貨。
光看這幾十個精銳的親兵,正在鬧事的將領品級就不會低於千戶、還得是邊軍或者京營老爺,這是他們南京守軍能管的大爺嗎?
黑甲親兵們倒也不攔這些衛兵、紛紛側開身體讓出一條道路,衛兵長官硬著頭皮在親兵們的注視下走過去,兩邊刀鋒一樣銳利的殺意刺得他後腦生疼。
等他成功走到朱翊鈞面前,衛兵長官的腿軟得厲害、幾乎忍不住癱坐下去,他盡力從乾啞的嗓子裡擠出細微的聲音。
“那個......請問這裡生了什麼?”
“我叫祝廣昌,給朝廷的賀表是錢布政使親自幫我寫的,這兒不關你們的事。”
周同禮的舉動成功噁心到了朱翊鈞,他現在一門心思地要打擊報復回去,報上自己的名號便揮揮手打衛兵長官走人。
衛兵長官聽到這話面色一苦,兵部侍郎的兒子已經足夠不好惹了,這位就更是重量級,全應天府誰不知道祝廣昌是跟錢以牧混的?
錢大人正為南直隸今年的動亂愁眉苦臉呢,祝廣昌那場奇蹟般的大勝直接把死局盤活了,給了錢大人動各種關係和朝廷掰扯的餘地。
錢大人現在看祝廣昌比看親爹都親,要人給人、要物資給物資,一心把他捧成天下名將,現在跟他作對可沒好果子吃。
“不如還是先把人放了吧,有事好商量......”
衛兵長官還想再做和事佬,一名高大的親兵從背後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有力的大手捏得他肩窩生疼。
“走吧?”
見朱翊鈞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衛兵長官也只能暗歎一聲、老老實實地轉身離開。
應天府這鬼地方的衛兵真是當不得,每天都有神仙在城裡打架,回去就動用關係趕緊走人,免得兵部侍郎惱羞成怒把自己給拖下水。
“你好像很擅長處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