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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斷其後路

作為折中的解決方法,成祖以後、朝廷基本只把王爺們分封到內地,除了額定的幾百名府兵之外不再給予藩王調動當地軍隊的權力,同時嚴格限制藩王們干涉地方的行政權和財權。

但奉天靖難、清君側這個藉口理論上還是可以用的,只是極少有藩王有這樣的本錢而已。

這也是朱翊鈞一直堅持把安福王帶在軍中的理由,有安福王在、朱翊鈞才能把自己同那些純粹的反賊區分開來,那些鄉老們才會配合他搞自治會。

說到底,朱翊鈞造反是為了拔掉地方士紳、拉起一支終於他個人的武裝力量、為燕京的政治鬥爭造勢,而不是真的要把南直隸打爛,這樣的話名正言順就非常重要了。

“這......我不相信安福王真的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讓安福王出來見我!”

張維賢被朱翊鈞這番話說得瞠目結舌,他本能地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作為一個勳貴出身的武將、他的政治和辯論素養遠不及接受帝王教育的朱翊鈞,一時間根本不知該如何辯駁。

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安福王的封地在襄陽,那裡的確人口稠密、經濟上也稱得上富庶繁華。

可襄陽被地方士紳、胥吏和文官們牢牢把持著,這些人在金錢上是不會虧待安福王的,但絕不至於夥同安福王意圖造反。

而且安福王既不像成祖一樣戍守邊疆,在邊境軍隊中享有巨大的聲望;也不像寧王那樣享有皇帝的恩寵,可以仗著皇恩組建私人衛隊、插手地方行政。

安福王哪來的資本組建這樣一支規模龐大的叛軍?還從湖廣流竄到南直隸來了!

此時湖廣的動亂還尚未平息,朝廷覺得一位藩王失陷簡直丟盡了天家顏面,便一面下令封鎖安福王失蹤的訊息,一面拼命催促川軍和遼東軍尋找安福王的蹤跡,張維賢遠在南直隸平叛,自然對湖廣的密辛一無所知。

張維賢麾下計程車兵也不禁竊竊私語起來,如果這是一場普通的叛亂,那他們自當奮勇作戰,就算不幸兵敗,很多人忌憚著家鄉的親人也不敢投降賊人。

但兩個姓朱的爭皇位可就要另當別論了,反正都是當兵吃糧、吃誰的糧不是糧?皇上還真能把自己的宗親當作叛黨給辦了不成?

最後就是真打不過,八成也能混個招安糊弄過去,至於皇上日後會怎麼折騰安福王?那就不是他們當兵的需要考慮的了。

這樣看來,投降倒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朱翊鈞眼角的餘光瞥到西南角一面不斷搖動的青藍色旗幟,他頓時心中大定、不禁露出一抹勝利者的笑容。

“你會見到他的,不過是在本帥的戰俘營裡!”

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遠處傳來,杜寶興提前埋在峽谷入口兩側的炸藥轟然爆炸,直接將明軍最後的退路堵塞起來。

後路被斷、張維賢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山崖上的義軍士兵紛紛投下早已準備好的滾石和檑木。

山下的明軍頓時一片大亂,士兵們不顧軍官的呵斥、驚恐地四散逃開以躲避從山坡上滾下來的滾石和檑木,緊緊隨其後的義軍趁機動了衝鋒。

義軍以每三人為一小組、三十人為一小隊迅將本就散亂的明軍切割開來,在區域性戰場最大程度地擴大了義軍的人數優勢。

火槍手和弓箭手在隊官的指揮下搶佔制高點,對那些還敢頑抗的明軍集火射擊、進一步打擊明軍計程車氣。

由於操練的時間太短、這些士兵之間的配合還相當生硬,但對一片混亂的明軍來說已經足夠致命了,一切正在向朱翊鈞預想中那樣展,戰況很快就出現了一邊倒的趨勢。

但此時朱翊鈞的臉上沒有半分笑容,因為張維賢身邊的數百名士兵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被滾木和巨石衝散,而是由刀盾手在前、長槍手在後,圍繞著張維賢組成了緊密的圓陣。

每有滾石和檑木衝到陣前,刀盾手們便大喊著舉盾頂上去、以自己的肉身朝巨石起衝擊。

人力自然不可能與滾石相抗衡,刀盾手們與滾石接觸的瞬間就被撞得口吐鮮血、直接朝反方向倒飛出去。

部分倒黴的刀盾手更是直接被砸到在地、大半個身子被碾城肉醬,尚且完好的半個身子倒在血泊之中,因為死前的條件反射不住抽動、顫抖,讓人遠遠看上一眼就遍體生寒。

但他們的犧牲並不是沒有意義的,來勢洶洶的滾石經此一遭聲勢銳減,度不由慢了下來。

後排十幾名長槍手抓住機會、一槍刺到滾石下方的泥土裡,十幾人合力將巨石挑開,而後將受傷的同伴拖進圓陣裡,後方計程車兵快補上傷者的位置繼續抵抗。

沒過一會兒的工夫,圓陣外圍就起碼倒下了六十餘名刀盾手這些強行衝擊滾石計程車兵無不是筋斷骨折、奄奄一息地癱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雖然營兵們傷亡慘重,但他們真的用人命硬生生頂住了滾石和檑木的衝擊,後續趕來的義軍面對如此緊密而完整的陣型一時間不知該從哪裡下手,幾次衝鋒都被輕而易舉地打退。

“這倒真是......大大乎了我的預料啊......”

這種兇悍頑強的防守看得朱翊鈞眼角直抽,這還是明軍嗎?這還是大明計程車兵?張維賢那小子有這等練兵的本事?

但凡朱翊鈞有三萬這樣的勇士,努爾哈赤還算個屁啊?明年的今天他就能在日本京都冊封張維賢為五星上將,讓他去當日本的太上皇!

自土木堡潰敗、英宗奪門之變復位以後,原本掌握著京營的勳貴們日益衰落,兵權便落到了文官們手裡,而大明絕大部分文官會不會領兵、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

展到啟元年間,京營內部已經被各黨派滲透地跟篩子一樣、徹底淪為了政治鬥爭的工具,戰鬥力無限逼近於農奴般的衛所老農。

就是這樣一支已經淪為鬥爭工具的軍隊,今天居然當著他的面整了這麼有血性的一手,這屬實重新整理了朱翊鈞對京營的認知。

按理來說,明軍能打、他這個做皇帝的應該高興才是,但這份血性現在卻有點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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