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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湘軍同款

把最危險的趙風子看住之後,清兒環視四周,鄧元飛和李榮山已經帶著親兵們控制住了場面,白七和清兒把守兩個出口,白五帶隊來回走動,誰敢亂動劈頭就是一刀。

義軍的部隊組成太過複雜,降兵、土匪、鄉民什麼都有,之前朱翊鈞為了掌控數量日益膨脹的軍隊,還被迫提拔了許多不知根腳、但能力尚可的軍官。

連白家兄弟都被解除軟禁、授予兵權,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朱翊鈞手裡到底有多缺人。

這種做法固然在短時間內提升了義軍的戰鬥力,但同時也讓朱翊鈞對義軍的掌控力大大下降,不少將領就是衝著推翻朝廷來的,現在義軍還沒在官軍手上吃到苦頭,有的是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也就是說,不存在朱翊鈞自己決定接受招安,所有義軍立刻就放下武器這種好事。

為了確保義軍能夠儘可能和平地接受招安,沒人會脫離義軍、自行造反,他只能把事情做得絕一點提前召集所有實權將領,把有可能獨立出去的人全都武力控制起來。

“在座的都是義軍肱骨,相信對我軍近來的困境都有些瞭解,也知道泗陽城對義軍的重要性,我今天來這裡、第一件事就是要公佈對泗陽的攻城狀況。”

朱翊鈞輕咳兩聲、將大廳內眾將領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而後故作沉重地輕抿嘴唇。

“很不好!攻城部隊和守軍的傷亡比達到了恐怖的七比一,我們在泗陽城丟下了上千具屍體,但泗陽連磚頭都沒掉下來幾塊,這不是一座可以在兩個月內攻下的城池。”

朱翊鈞此言一出,聚義廳內眾將領也顧不上四周虎視眈眈的親兵們了,紛紛面露驚恐地交頭接耳起來,哪怕是素來沉穩冷漠的那些軍官此時也不由面露驚恐。

打仗從來都是一件高風險、高回報的事,打贏了就會有升官財、零元購城中平民、好好在老百姓妻女身上洩一番近來的怨氣等一系列好事;

但要是打輸了,那當場就有掉腦袋的風險不說,逃走之後還會被野獸攆、被鄉民趕、被追兵抓,升官財沒指望不說,還很容易在惶恐和飢餓中悽慘地死去。

義軍就尤其如此,自從義軍的數量擴充到以“萬”為單位計算,朱翊鈞就放棄了給所有義軍按月放餉銀,只有親兵和軍官們才能享受到“固定工資”這種福報。

不是朱翊鈞黑心、非要壓榨士兵,而是他雖然透過“吃大戶”收穫頗豐,但收穫的絕大部分都是字畫、古董、房產地契這種固定資產,手上的現銀始終十分短缺。

但正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軍官和士兵們也不是什麼不劫掠就難受的惡棍,只要領兵的將領願意足餉、軍紀足夠嚴明,他們也可以做到與平民秋毫無犯。

偏偏士兵和軍官們同時都是很樸實的,他們堅定地認為餉銀餉銀,那的就應該是銀子!實在不行也得是絲綢和糧食這種硬通貨!

朱翊鈞打下來的是南直隸城池、又不是江南的絲織局,手上只有一些大戶們珍藏的上等布料,根本沒法拿來大規模餉;

而糧食又是戰爭時期最為寶貴的管制品,從來只聽說領兵的嫌軍糧少,沒聽說過還有人在戰時把軍糧當餉銀下去的,敢這麼做的人腦子裡肯定少了或者多了點什麼。

手裡的現銀的硬通貨都不夠,朱翊鈞思前想後,最終試圖自己行銀票來當作軍餉,為此還特地叫來兩名將領試探他們的態度。

結果被叫來的那兩人臉當場就綠了,他們欲言又止地看看朱翊鈞、用盡畢生的修養才把罵孃的髒話嚥了回去。

“大帥,俺們都是在衛所裡種了一輩子地的老實人,不懂什麼銀票不銀票的,但俺們起碼知道一點這同樣一張紙上面,印的到底是晉商還是大帥可完全是兩碼事。”

晉商搞“票行”和“銀票”已經有上百年光陰,朝中更有不少晉商資助的高官庇護,內地許多行商也已經習慣了這張便捷的交易方式,因此晉商行的銀票很多人都是認的。

而大帥您老人家.......我們一般不認為反賊還有什麼信用可言。

大家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給你賣命,圖的不就是升官財、真金白銀和女人嗎?你張紙算什麼?這玩意印了您的大名,我們以後別說花了、拿出來擦屁股都怕讓人看見。

而且萬一咱們哪天打不過官軍,你祝廣昌帶著親兵一溜煙跑了,徐四那個奸商往官府裡一躲不出來,俺們手裡的銀票找誰去兌現?那俺們不就白給你賣命了嗎!

絕對不行!你就是一文錢不、讓俺們自己去搶都可以,一張紙下來就是在糊弄人!你敢糊弄人、俺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無產者的鐵拳!

朱翊鈞在這之後又試探了幾名將領,結果得到的答覆沒有絲毫變化,部分脾氣不太好的將領當場表示你敢紙我敢砍你!老子都造反了、除了窮還怕什麼?

如此五六次之後,朱翊鈞自己也煩了,他索性用力一揮手

不是不想要銀票嗎?本大帥做事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不想要那就乾脆都不了!打贏了仗在城裡劃塊地方,你們自己去大戶那裡搶!儘量別給老子鬧出人命就行!

在這次巨大的變革(開倒車)之後,義軍養兵的模式就退化成了湘軍同款軍隊裡只管飽飯,想財基本靠攻下城池去搶。

這種模式在打順風仗的時候還好說,但要是一直死人、義軍還一直沒有進展甚至連吃敗仗,那怨言就會迅在軍營裡蔓延開來,每一次失敗都會對士氣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因此軍官們大都很關心戰事的進展,軍營裡有關戰局的謠言是傳得最快的,現在朱翊鈞親口承認了泗陽城打不下來,恐慌瞬間就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朱翊鈞平靜地俯視著聚義廳內面露惶恐、交頭接耳的將領們,要是放到以前出現這種情況,那他就該準備帶著清兒和親兵跑路了,但他現在正需要將領們有這種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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