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沮君言,方可鎮得住如此場面。
袁紹心中瞭然,此時劉備來投,乃是為數不多的皇親之身,絕對不可怠慢。
為的是,他帶來的董承等老臣的訊息。
天子有密詔除賊。
如此便可手握出征之權,隨時與曹操開戰。
只要舉旗,出檄文。
便可奉詔討賊。
讓境內百姓不會有所動搖,畢竟如今雖天下分崩離析,諸侯混戰多年,成王敗寇幾許,同樣人心還在唸漢。
天子再受牢困,若有英雄率軍而攻,豈會反對?
但,依舊還不是時候。
袁紹端坐下來,面色冷靜,明白此時應當是最該安定民心的時候,否則日後豈能有民心所用。
“諸位,今日得此戰報,唯一可知的是,曹操已掃清了境內之患,即將軍備。”
“而我軍,也不該落後於他,從今日起,軍中當日夜操練,派兵駐官渡一帶,守備渡口一線。”
“以此前所定,五河之流,順江運糧,徐徐囤積於魏郡之中,再運往前線,尋一地可囤糧。”
“此後,惠政於民,勤於勞作,打造軍備、戰車!我四州之地齊齊而動,不消數年便可更為穩固。”
說到這,袁紹直接站了起來。
背手舒氣,暢快而言“諸君建功之日,應當在休養生息之後,望諸將磨礪兵鋒,不可魯鈍。”
“喏!”
“主公英明!”
……
晚上。
劉備在府邸安住,許攸來與他說了幾句,但話不投機,又回去了。
就此,府中只剩下了兄弟三人,還有孫乾等謀臣在外商議諸事,理如今軍中之財糧。
劉備關上門,取了酒叫兩位兄弟在同榻而坐。
當即嘆了口氣,苦澀的笑道“以往,未曾與袁公深交。”
“如今方才明白,其不務實也。”
“俺也這麼覺得。”
張飛眼睛瞪得很認真,湊近兩位哥哥道“他在堂上所言,和曹操還的確不同。”
“袁紹的俺聽得繞,曹操的俺倒是聽得懂。”
關羽和劉備頓時相視而笑。
主要是三弟這種分辨的方式,極為特殊。
“不過大哥,”關羽輕撫鬍鬚,臉色凝重,“咱們的確不該來此,今日顏良所言,對我們惡意甚大,說明袁紹麾下文武,並不歡迎我們到此,若是一直逗留在此處,豈不是惹人嫌棄。”
“還不如提早離開。”
劉備當即給關羽倒了一碗酒,兩人相視一笑,語重心長起來,“如今還能去何處?若是舉旗抗曹,在袁紹處最好不過。”
“唯有如此,方能救出天子。”
“大哥,”張飛湊近了來,黑麵如有光般,橫肉紮實,瞪著雙眸而問“是否真有密詔討賊?”
“三弟,有與沒有,又能如何?”劉備面色頓時稍稍緩和了些,但還是有些愁苦,“密詔之事,難道不是天子所想?董承將軍、楊彪太尉等人所言,哪句不是想說,但不敢說的。”
“曹操甚為俱壯,就越是要逼迫天子一步,到現在,天子在許都皇宮之中雖有錦衣華服,但是卻沒有自由。”
“如此,與在董卓身旁何異?”
“討董,反曹,皆是為了我大漢重振。”
“好,好……”
張飛聽聞此言,已經明白了劉備心志,那麼此後便是勢在必得,他低頭想了片刻,當即不再多言。
而關羽則是對劉備面容恭敬的端起了碗,道“既如此,那就憑兄長做主了。”
“好,至於徐伯文……唉,罷了,讓他們自己去查探便是,此人必須要小心謹慎處之,否則必成大亂。”
“此話,不是袁紹麾下文武可信之言。”
關羽虛目而捋須,神情擔憂。
今日一見,便可知曉這些將軍都已成了驕兵。
從冀州開始,自幷州平叛,這些將軍歷經了太多勝利,如今已完全不會將曹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