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麼去見他呢?若是徐臻到了幽州駐軍,總得要派使者去見一面。”公孫度這幾年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不太樂意遠行。
從遼東郡出去,要過黑山。
山脈難行,而且叢林之內蛇蟲鼠蟻不少,晝夜溫差也大,不是夏季的時候,秋冬兩季山裡都是寒冷不已。
別到時候千方百計去見徐臻,拿了禮物被他痛罵,沒拿禮物去了連人都見不到。
“這樣,我們送高句麗劫掠的特產過去,高麗奴、服飾、布匹等。”
公孫度滿臉嫌棄,“這些東西,比之我大漢,宛若糟粕,高句麗地稀天冷,難以耕種。”
“拿去送這位車騎,真的能有用嗎?”
“高句麗的鐵甲、兵刃等,也都是粗製之物,並無大用。”
“好歹,稀有……”
公孫康也是面色苦澀的笑了幾聲,或許這就是最為特殊之處了。
……
在七月時候,徐臻來到幽州涿郡,公孫度當即派來使臣,求見曹純和徐臻一面。
並且給曹純送上了禮物,但是卻沒給徐臻準備,只是送來了三箱書簡。
這些書簡,也是公孫氏多年所藏的書卷,雖說不是什麼傳世名作,但是卻也是古卷珍藏。
他們在多方打聽之下,也就只聽聞徐臻在收集這些古卷書籍,雖然不知他收集這些來有什麼用。
但是徐臻居然收下了,並且給了公孫康一些錢財。
數日之後,徐臻到達了右北平郡,和公孫康見了一面,設下了簡約的宴席來款待,讓公孫康受寵若驚。
他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聲名在外的君侯,明白此事意義重大。
當然,他好意以使臣身份來拜會,也不怕被扣留在這裡,沒有意義。
所以也樂得悠閒自在。
公孫康一襲墨色長袍,腰間繫玉帶,頭束於腦後,其餘長鋪後背而下,鬍鬚整潔,面容粗獷,所以和裝扮有所不符。
但是一舉一動,都頗有儒道的氣質。
應當是在家中的確有儒道所學,從小就耳濡目染,所以有些學問。
也有可能,公孫度本身就有意,讓兒子文武並修,日後不光可以領軍,還可以理政。
這樣境內才能更加安穩。
實際上,這一次公孫康要親自跟隨使臣來見徐臻,公孫度也是不允許的。
不過拗不過這兒子,要來親眼一觀徐臻的風貌和才學。
有時候,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他必須要明白,自己這位極有威脅的近鄰,到底骨子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否則聽聞他人言,終究還是不準的。
“車騎,小人敬您一杯。”
徐臻擺手,澹然道“不喝酒,聊正事。”
宴席上,徐臻快吃完了飯,已經不打算再繼續虛偽寒暄了。
乾脆利落的擺了擺手,拒絕了公孫康相邀,放下了碗箸,面色平靜的看向他,接著說道“既然你已經為使節到了右北平,肯定是有事相商。”
“天子詔書下後,封了公孫度為襄平侯,也是將遼東交給了他,並且命其守玄菟郡。”
“公孫公子應該明白,玄菟郡多年來始終反覆丟失奪回。”
“高句麗對入侵大漢並未死心,眼下,你父親治軍有方,奪回玄菟郡,又多次攻入高句麗邊境,功勞甚大,聲威不小。”
聽見這話,公孫康的臉色輕鬆了許多,聽得出來徐臻乃是在誇讚,那自然也就不必如此緊張了。
徐臻不是在怪罪,也沒有太多敵意,看得出來,車騎對於公孫氏族入主遼東,並沒有太大的意見。
“君侯,謬讚了,父親也是為了大漢收容子民,所以才篤行一生。”
“不是,”徐臻又當即抬手,曹純剛想說幾句話,又被徐臻止住了,“你父親是為了家族壯大。”
嘖。
曹純看了徐臻一眼,怎麼今天說話,進攻性這麼強呢!這又是何必呢!
這幾句話,搞得公孫康臉色一下大變,笑容頓時都沒了,一臉又僵硬了起來。
這話,感覺又說得尖銳了。
這位君侯到底是什麼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