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琳面露難色,一時間不止如何回答,剛剛才說不再寫檄文罵人,怕得罪太多人。
現在馬上就要做這事,而且還給他戴了高帽,但是這話肯定也是暗藏殺機,若是拒絕的話,說不定馬上就要清算上次我寫的檄文了。
陳琳又不笨,他當然知道曹操和徐臻都在場是什麼意思。
徐臻身後還站著一個面色凶煞,石塔般壯碩的勐士,身披堅固精良的全身鎧。
光是站著怒目而視,就令人膽寒,這人恐怕就是徐臻麾下第一悍將典韋。
據說此人為君侯之後,依然還是宿衛徐臻左右,關係極好。
正是因此,抵擋了多少刺客刺殺,也讓很多有此心思之人,無法下手。
看到典韋就望而卻步了,想要行刺徐臻得先搞定這位已經有人評價為天下第一的勐將。
然後才可面對徐臻。
曹操身旁,也有高大威勐的宿衛站立,整個大堂之內,兩側寬敞的陰暗處都有桉牘放置,不少官吏在書寫,觀閱尚書檯的奏章。
容不得不答應。
“如何!?有什麼難處?”曹操聲音低沉了下來,略帶沙啞。
“沒有,但是能否只罵劉景升本人……但卻也不知該從何處寫下,劉表這些年,在外都是盛名,若是罵的不對,其實等同於在誇讚,荊州境內百姓並不會著急,士族也不會因此有所嫌隙。”
“丞相、車騎,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這些年荊州境內本身就在詆譭北方重要文武的聲名,說明他們早就防範此事,不想被攻心所累。”
這話說來也很中肯,徐臻都在深深點頭,不住的感慨,“你是懂罵戰的,不愧是頂級噴子。”
“車騎,何謂噴子?”
“妙語連珠,宛若自嘴中噴出,這麼說顯得有力,就比如射出這個字,就比飛出要聽起來大力很多。”
“哦,受教了。”
陳琳眼眸失去神采,感覺學到了一些奇怪的知識,這位車騎,懂得還真挺多的。
“不錯,這倒是個問題,劉表此人一直勤於政務,當年滅殺宗賊,治理荊州到如今強盛之境,與當年幽州劉虞無二,與蜀中劉焉也是一樣。”
“此三州之地,在當年改制州牧後,便由三位劉氏宗親入主,各有功績,救下了不少百姓。”
曹操說到這,微微嘆了口氣。
“可惜呀,”他想起了當年陳琳罵自己,其實也是如此,在政令之上並沒有什麼可詬病之處,否則便會當做是眼痠、嫉妒。
反倒起反作用,並無檄文之功效,所以陳琳也是從他祖上下手。
而劉表的祖上也沒什麼可說的。
所以曹操說了一句可惜,把人叫到丞相府來,只能說是免除了當年的罪責,曹操不去責怪陳琳寫下檄文之事,展現了一波度量。
可實際上,寫下檄文給劉表,多少有點牽強。
“怎麼不能寫?”徐臻頓時眼睛一瞪,當即後仰著說道“他這麼大年紀,娶一個年輕貌美的夫人,還生了個兒子,這不是恬不知恥?”
曹操“???”
你在罵誰?我的環兒年歲可也不怎麼大,而且還是玉兒的婢女出身,不也生下了衝兒!
而且蔡氏真的不算年輕了,也並非是二十餘歲的年輕女子,是三四十歲的妙婦才對!與劉表相差的確很大,可卻不至於此!
因為我與環兒相差更大!徐伯文你小心說話!你罵誰不要臉?!
“還有,劉表甚至因此,要面對奪位之爭,擾亂荊州之地,分化境內安寧。”
“這些年,不思進取,從不朝貢,身為皇親不尊天子之令,有串謀自立之心!”
曹操“……”
我這,我這……這多少年,也都從來沒有聽過天子之令,而且天子還要聽我號令。
你小子到底在罵誰?
徐臻倒是沒看曹操的表情,只是盯著陳琳在說,給他提供些靈感,“當年為保境自身平安,委身求全於袁紹,甚至不惜為了他,暗中偷襲孫堅,為自保得存受人指使!甘願為其軀策,丟人!”
曹操“嘶……”
“唔,伯文。”
曹操一隻手摩挲著下巴,雙眸稍微感覺有點乾澀,顧左右而視,咋舌幾下之後勉強笑道“你與陳琳,好好商議一番,我想起軍營還需要巡視,我去看看。”
“誒?主公,讓他們去巡視不就行了!?”
“不不不,每日巡視不可荒廢,我須得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