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嘟鈴……”
聽到這樣的聲音,顧影緊攥著刀鞘的手指已經漸漸鬆了下去,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驚訝而猶豫的表情,那本該是極少情況下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
這樣的聲音,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地方聽到?
循聲望去,那本是閃著一絲光采的眼睛又變成了空洞的死灰色,深深墜入寒淵。
門外衝進來的,是一團紅彤彤的東西,就像是一團火焰,又像是一顆石榴,不偏不倚地摔進了江慕言的懷裡。
江慕言沒有閃躲,只是有些吃驚地看著懷裡的小東西。
腦袋頂上扎著兩隻長長的大辮子,圓溜溜的大眼睛撲扇撲扇,笑起來一邊一個淺淺的小梨渦。
她在笑,一邊哭,又一邊笑。
“連翹?”
江慕言定了定神,這確實是前幾日她在路邊救的另一個被小白坑過的小姑娘,她當時也的確有些生氣,小白平日裡淘氣也就算了,可怎麼連這樣可愛的才不過十一二歲的小丫頭都能下得去手。
連翹也抬起頭巴巴地望著她,她已哭得梨花帶雨,那雙腫得像兩顆胡桃的眼睛當真是我見猶憐。
她很委屈,可是見到面前的人又好像很開心,看著江慕言時,她笑著笑著,眼淚又刷的一下全部湧了出來,“言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去去去,我家言姐姐又不是耗子,哪兒輪得到你這隻偷腥的小賊貓在這裡假慈悲?”
小白上來就要將小姑娘拽開,一臉的嫌棄。
以他對她的瞭解,不管遇到了什麼事,這個小丫頭也絕對不會用眼淚去解決問題。
如果她哭,那一定就是因為她覺得女人的眼淚更容易招惹別人的同情。
誰知連翹卻死死地縮在江慕言的懷裡不肯出來,她的身子已開始瑟瑟抖。
門外,又衝進來了兩個人,黑衣蒙面,握著彎刀的人。
小白看了看門外的人,又看了看這個正在抹著鼻涕的小姑娘,不禁托起了下巴開始琢磨一些事情,想不通的事情。
“你還說,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
小姑娘使勁揉了揉眼,悻悻地咬著嘴唇說道,“我問你,昨日若不是我出言相救,你豈非早已死在了那條小金蛇的毒牙下,這個,你認也不認?”
昨日,他與自在公子纏鬥的時候,他的確已經注意到廣目天王身上鑽出的那個奇怪的東西,他也的確無暇分身應對。
小姑娘也的確擋在了那女人的身前,嘰裡咕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個女人便收了手。
“好像是。”
小白點了點頭,不管她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她的確是在出手幫他,可這卻不代表他願意去領這份情。
“如今公子知道了這件事,遷怒於我,你當怎樣?”
小白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逃出來的,被這兩個人一路追殺,千方百計找到他們兩人來尋求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