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

這話實在太沉重，太有分量。

盛晚棠很清晰，在寶寶參與的這段關係裡，6霽淵一直處於妥協的位置，遷就她的選擇。

自從懷孕以來，她一直以寶寶為第一位。

盛晚棠的心就像是面對一個天平，一邊是還未出世的寶寶，一邊是無限遷就她讓她心懷愧疚的6霽淵。

女人眼中的掙扎明顯。

她沒有第一時間站在自己這邊，6霽淵一點也不驚訝，也不傷心。

反而因為她真的有考慮自己而高興。

……

聞人兄妹在得知眼角膜供體找到的第一時間趕來，聞人海宴和聞人時清本來就離得近，已經到醫院。

盛晚棠到時，聞人海宴正和醫生敲定治療方案。

一轉頭就看到盛晚棠彷徨的看著他，滿臉的無措和無助。

纖纖玉手搭著孕肚上，是一個防禦的姿勢。

聞人海宴看了眼聞人時清，後者向盛晚棠走過去。

與此同時，聞人海宴打了個手勢，示意6霽淵過去說話。

“6霽淵都和你說了？”聞人時清問盛晚棠。

盛晚棠點頭。

“小妹，哥哥尊重你的選擇和決定，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沒有人能勉強你。”聞人時清話鋒一轉，“但是眼角膜供體難得，明白嗎？”

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就算等到下一次眼角膜，她的眼睛狀況也不一定能等。

盛晚棠呼吸一滯。

“三哥……”她深吸一口氣，詢問，“你和大哥，是不是也和6霽淵一個想法。”

“6霽淵原本不讓告訴你，說是會讓你有心理負擔。”聞人時清說，“但我們的意思，的確是。”

聞人海宴骨子裡的強勢不比6霽淵少，他以前縱著盛晚棠，只是因為盛晚棠是他丟失多年的小妹。

可是，事關小妹的健康，還是第二次做抉擇，他心裡早就有偏向。

“小妹，以現在的醫學條件，八個月的胎兒的器官基本育完全，生下來後進入保溫箱，成活率很高。”

只不過，成活和身體健康情況，是兩個概念。

早產，還是早這麼久，總歸對寶寶有影響。

可是，6霽淵……他是那麼的好啊！

“……好，我剖。”

盛晚棠捧著自己的孕肚，眼淚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聞人時清內心鬆了口氣。

成了！

……

眼外科和婦產科醫生聯合手術，另外多名專家坐鎮。

手術室的紅燈刺得6霽淵的眼疼。

沐如依和初宜聞訊趕來的時候，盛晚棠已經進了手術室。

聞人家三兄妹在手術室外等著。

聞人凌煙手裡的工作還沒有結束，一邊等待一邊用電話處理公務，忙得不可開交，也不願意離開半步。

6霽淵面無表情，十分具有壓迫性，渾身的氣壓極具放低，像是在等待什麼嚴峻的答案。

“6四爺，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聞人凌煙忙完手裡的事，和6霽淵搭話，企圖緩解氣氛。

他這神經緊繃的模樣，讓周圍人都喘不過氣來。

誰知，6霽淵目不轉睛的看著手術室，瞥都沒瞥聞人凌煙一眼，那反應彷彿都忘記了他還會有孩子即將出世。

一心就撲在盛晚棠身上。

沐如依遞給聞人凌煙一杯水，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每一個人都擔心盛晚棠。

但是這份擔心，恐怕都比不過6霽淵。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手術室的燈換了個顏色，手術室大門從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