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緊張的身體僵硬，江南歌暗道他倒真是個老實人，說不得慌，眼睛都不敢抬起。

在江南歌落坐後，蘇染卻沒有移動半步。

“蘇將領，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你若真不願坐，那便有事說事。”

聞言，蘇染暗自深吸口氣，低頭道，“七小姐，屬下此次來是請罪的。”

江南歌摸向茶壺的手微頓，隨後自然的倒了杯茶水，“哦？蘇將領何罪之有？”

“屬下……”

蘇染似有些難言，頓了頓，接著道，“屬下……”

“等等。”

江南歌小嘬一口茶水，打斷他的話，“不如，讓我來猜猜你要說什麼，如何？”

蘇染一懵怔，抬頭與她對視兩少，迅移開，“七小姐請說。”

江南歌放下茶杯，翹起二郎腿，一胳膊立在桌上，頭微微偏過靠在支起的手背上，似思考模樣。

“你的身份，不只一個小小的領將這麼簡單。”

聽言，蘇染猛然抬頭，輕抿著唇，未語。

“你明面上屬江涼嵐貼身侍衛。”江南歌邊說邊盯著他，“可你效忠的並非江涼嵐，我可有說錯？”

蘇染微微抬眸，搖頭，“沒錯。”

江南歌抿唇一笑，“那我再猜，你早就知道死士的存在，所以你見到死士並不驚訝，反而有種釋然，似乎他們的出現，了了你的一件心事。”

蘇染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小年紀的女子，並非看上去那般簡單，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你留在江涼嵐身邊，看似保護他，實則是收集他身邊的某些證據，達到你真正要效忠人的目的，可有說錯？”

蘇染再次搖頭，“沒有。”

江南歌以前在部隊經常做這種練習，分析案情，這還難不倒她，但此刻她突然就像回到了部隊的時候，很懷念。

“所以，三夫人的那些證據，是你給她的，她之前說找的內應，是你，她在江族雖如履薄冰，但卻能安穩至今，是因為有你的暗護。”

聽著江南歌的分析，蘇染額上佈滿一層細細地汗珠。

“你姓蘇，三夫人也是蘇姓，你們是什麼關係？”

抬頭，蘇染對上江南歌精明的眸子，被她這麼一絲不落的全部擺在明面上，他反而覺得輕鬆不少。

他先是深深的俯身行了禮，隨後道，“七小姐聰明過人，屬於佩服。”

“客套的話莫要說了，我猜完了，剩下的，該你了。”

說著，江南歌端起茶杯，擱在掌中有意無意的轉著。

蘇染到真是不藏著掖著，“三夫人是屬下姨母。”

“姨母？”江南歌不解，“那為何你姓蘇？”

“回七小姐，我母親在我出生之時便因難產過世，我自小是由姨母看護長大的，所以，隨姨母姓。”

江南歌這才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你父親……”

“屬於從未見過父親，也不知父親是何人，在何處，所以，屬下從自出生以來，便自認沒有父親。”

此話一出，江南歌的心裡咯噔一聲，這遭遇……

蘇染看上去是個沉穩內向的人，但他年齡不過二十左右，還是個陽光型的大男孩兒，卻如此深沉，這與他的遭遇息息相關。

突然，江南歌聯想到了小豆丁，他與小豆丁在父親這點上有著相似之處，雖然不知他遭遇如何，這不禁讓江南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