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成…成功了?”
“廢話,當然是成功了!”
“好耶!成功了,萬歲!”
隨著一陣高暢的歡呼,我們三個大男人不約而同地像年少時的孩子般互相搭起肩膊,然後額頭抵著額頭,圍成一圈跳了起來。
哼唱曲子,輕踏小步。
搖晃腦,前仰後合。
這些在不明前因後果的路人眼中可能會略顯幼稚,但我們自己知道,除此以外,別無更好的方式能夠表現出心中極致的喜悅。
盡情釋放的感覺真好。
直到炙突然裝模作樣地掙脫出來,然後冒充正兒八經地咳嗽兩聲,我們才終於按耐住了各自彷彿積蓄十年之久且無處洩的鬧騰。
“咳咳!好了好了,都嚴肅點,嚴肅點。你倆未免太失態了!”
我看著他,只感覺忍俊不禁。
“噢?你才剛說你絕對比我真實的。怎麼?現在倒前後矛盾了!”
荊聞言立馬贊同地隨聲附和。
“對對對!可不能雙標哦,長官!”
……
一番調侃過後,我們繼而想到慶祝確實該等晚點再說,眼下最緊要還是趕早開始考慮善後工作。
按照溟隊長交代給荊與炙的說法,他們得在一夜之內將此地推平,另外且須保留下一片相對完整的路面。
藉此判斷,估計是墨城上頭的那些傢伙們要在這寸土寸金的水紋市不著調地規劃出某個全新的工程專案了……
權將閒話休提。
我們暫不討論建設部門究竟在規劃什麼,以及他們緣何如此急迫,現在只關注自己的問題——那就是任務大概已經完成到百分之九十,餘下的百分之十雖遺留不多,但也還有修整地基、填平坑洞等零雜瑣碎的細節工作。
正當我們仨皆為自己只有破壞能力而無修復能力所為難的時候,已經完全從咒力影響中恢復精神的溟剛好帶著眾工人們朝向這邊走來。
“好極了!可以交給他們。”
各司其職的默契配合著實叫人忍不住拍手稱快。
我相信他們完全可以在驗收專員到來之前利用屬下的工程器械搞定那些繁複的累活兒,這毋庸置疑。
就好比他們也相信我完全可以在天亮之前利用管道中的貯藏物掃清看似不可能破除的難活兒,這順理成章。
換種說法來淺論啟。
我們本就該和平共處。
奧伽墨上如果可有更多人明此理據,那還怎患道義之不存啊?
緊跟其後的,當然便是荊和炙興高采烈地一路跑去彙報任務成果了。不過再往下觀望,我卻未曾見到溟將注意力真正放在兩個赤膽忠心的原始種“手下”身上。
“想想也是。”
畢竟即便他們不說,這成果也足夠顯著、足夠使人歎為觀止了。
只在一息之間,圈地約有三四十畝的大型建築就被完完全全地從它的原址上乾淨抹去——這是連我自己都不免驚訝的事實。
但若僅此說罷,還遠不足以印證我已登上運用貯藏物的巔峰狀態。
我想我更看重的,應是自己終於能夠完全掌控普照輝光這一原先的“脫韁猛獸”才對!利用它可指向性地進行消逝——本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然則今天卻成功地用以只滅死物而不傷活人。
它誠是濃縮了我這麼久以來透過反覆掙扎所磨礪出的至高意志啊!
是關乎命與生死最深刻的思考。
是在強威顯露的同時兼予善意。
更是隱忍與剋制、精確與縝密。
故從今天起,我誓必將它視若靈魂真核,並謹記永遠輔加正道約束。
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別的“靈感”也挺不可思議,它們亦有很多可供我深入思考的價值……
閒適地就地坐下。
“接下來,是他們忙碌的時間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
荊和炙也還在來回奔走。
他們暫不需要關注到我的情況,而這也正好給了我可以於獨處中進一步總結經驗的時間。
沒料想,未有多少驕傲的念頭湧入腦內,腳邊一件隱隱約約遁於塵土之中的某物又瞬時攝走了我全部的思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