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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這個賤男人

蘇驚羽唇角的笑意僵了一僵。

如此明顯帶著找茬意味的問題。

“若要問這其中訣竅……”蘇驚羽很快恢復了常色,慢悠悠道,“只怕弟妹說了,皇兄也不會信的。”

“哦?”賀蘭陌眉頭輕挑,“弟妹何出此言?”

“皇兄可曾聽過一句話,相由心生?”蘇驚羽輕描淡寫道,“從前我之所以相貌醜陋,並非因為我是惡人,而是我生來帶著怪病,如今算是恢復了容貌,這大抵是因為我平日裡與人為善,正義凜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憐我怪病難愈,念我廣積善德,這才讓我不藥而癒,心腸愈來愈好,人自然就愈美貌,皇兄,您說弟妹此話可有道理?”

賀蘭陌“……”

蘇驚羽這番說法,不僅僅是他無言以對,連他身後站著的宮人都呈石化狀。

相由心生這個說法,的確是有,佛家人的說法。

然而蘇驚羽的這套說辭,實在令人——不敢相信。

賀蘭陌身旁,公子鈺聽聞此話,眸底迅掠過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不愧是殿下中意的人,胡扯的本事是一流的,總能堵的人接不上話。

“弟妹可別怪為兄不信。”賀蘭陌心下覺得她實在無恥,但面上依舊保持著一派穩重的神色,氣定神閒道,“你這番話,隨便找個人說給他聽,那人都會以為弟妹是信口胡編,為兄也是正常人,想法自然也正常,只有不正常的人才會信你那番話。”

“既然皇兄不信,那就莫要再多問。”蘇驚羽唇角牽起一絲冷冽的笑意,“弟妹還有要緊事,這就先告辭了。”

“弟妹有什麼要緊事?”賀蘭陌漫不經心地問道。

“回寢宮為我家殿下做飯。”蘇驚羽不鹹不淡道,“故而,沒法與皇兄您交流太久。”

“素聞十弟很是疼愛弟妹,幾日前,驅使狼群遊街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只為博你一笑,百姓們贊他用情至深,怎麼,如今成了婚之後,就不知道疼人了,竟捨得讓你去給他做飯?”賀蘭陌唇角牽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本宮原以為他對你有多疼愛,如今看來是本宮太高估了十弟對弟妹的感情了,他身邊又不是沒有下人,何至於讓你去做這等下人做的粗活?”

“粗活?”蘇驚羽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在你看來,為心愛之人洗手作羹湯,是粗活?”

“廚房那等遍佈油煙的地方,莫非弟妹喜歡?”賀蘭陌抬起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了口茶,“身為高貴的王妃,哪裡需要做這等事,你聽過哪個王妃天天去廚房裡親自下廚的?回頭傳出去,只怕旁人會笑話你像個下人。”

“身為女子,尤其是嫁做人婦的女子,最基本具備的一項本能便是料理家務。”蘇驚羽眉眼間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身為女子,無論富貴貧賤,都理應有下廚的本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方才是賢妻,如果連為夫君做一餐飯都辦不到,根本就不配為人妻子,在你們看來,何為賢妻?會吹拉彈唱琴棋書畫就是賢惠了?”

說到這兒,她嗤笑一聲,“有些人自詡身份高貴,雙手從不沾家務,那麼倘若哪天他們脫離了富貴環境,連最基本的動手能力都沒有,該怎麼活?敢問皇兄,若是你現在不在皇宮,身處深山老林裡,我扔一袋米給你,你會煮嗎?我扔一捆菜給你,你會燒菜嗎?”

賀蘭陌“……”

“在你看來,身為王妃,下個廚很丟人嗎?”

“在你看來,一個女子若是隻會琴棋書畫,不識柴米油鹽醬醋茶,這算本事麼?那麼這種人她得期盼自己永遠生存在富貴的環境裡,否則一旦遭遇逆境,必死無疑,為什麼?餓死的。”

“廚房那種油煙瀰漫之地又怎麼了?進去做頓飯會少塊肉嗎?我就是喜歡給我自己夫君下廚,誰敢說我什麼?我就是喜歡幹下人乾的活,如此一來,倒顯得我不擺臭架子,親和力十足。”

“我蘇驚羽不是那種坐吃等死,無所事事的闊太太,這一點,希望你明白。”

“我難得願意跟你廢這麼多話,希望你最好聽進去,雖然你我是對立的,但我並不介意教你做人的道理,誰讓我善良呢,我的美貌就是我廣積善德的回報,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做下人做的事了,拜拜。”

說到後頭,她連客套話都懶得說了。

起初的客套只是她裝模作樣,後來的話自然是她自內心的,而她相信,她這番話即便傳出去,也不會惹出笑話,賀蘭陌若是想借此說她大不敬,她便回擊他,說他鄙夷全天下辛勤的婦人。

要比辯論,她可謂至今都難逢敵手。

也許,經過此事過後,這混賬會對她成見更深,愈想整垮她了。

她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蘇驚羽自然是不知,在她離開之後,賀蘭陌望著她遠去的身影,目光愈幽深。

“太子殿下,這寧王妃也真是的,竟用那樣的口氣與您說話。”身後站著的一名宮女望著蘇驚羽的背影,冷哼一聲,“她那些話,既是對兄長不尊,又是對太子不敬,太子殿下,您方才其實可以藉機好好教訓她的,寧王即使知道,恐怕也不敢怎麼樣的。”

賀蘭陌聽聞此話,低笑一聲,“她是對本宮不敬,那麼你呢?她是個王妃,而你只是個低賤的宮人,她的言行舉止,似乎還輪不到你來評判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身後的宮女卻有些膽戰心驚。

太子此話,責備的意味實在明顯,莫非自己說錯話了?

太子殿下素來與寧王妃不對盤,自己批判寧王妃幾句,他為何要訓自己?

“來人,將這個不懂事的宮婢拖下去。”正在她疑惑時,身前坐著的賀蘭陌開口了,語氣一如既往地平穩,彷彿在分付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割了她的舌頭,轟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