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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我不怕死,怕的是與你分別

“你還有臉哭。”邵年轉過頭怒視古月南柯,“你每回出現都是給人添麻煩,你就沒有半點兒自知之明麼?你能否別在這兒礙眼了?滾遠一些成不成!”

古月南柯聞言,咬了咬唇,抬起衣袖抹著淚水,轉身快步離開。

古月南柯一走,酒樓之外的侍衛便也都撤離了。

“阿堯,快,我們上樓。”蘇驚羽滿面焦急,同邵年一人扶起賀蘭堯一隻胳膊。

肩頭的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流淌,需要立即處理傷口才好。

“殿下?!”身後驀然響起一聲帶著驚詫的男子聲音,蘇驚羽轉過頭,是公子鈺飛鴿傳書回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公子鈺快步上前問道。

他不過才離開了片刻的時間,殿下便負傷了,這期間是生了什麼?

“回頭再與你詳說。”蘇驚羽道,“先幫阿堯處理傷口。”

公子鈺點頭,“好,去樓上的客房。”

“小羽毛,不必擔心。”賀蘭堯見蘇驚羽神色焦灼,朝著她淡淡一笑,“我之所以有氣無力,還不是被你用迷針暗算了?你若是沒有暗算我,這一刀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

“你不在意,我在意!”蘇驚羽低聲斥道,“你是血肉之軀,不是鋼筋鐵骨,一刀戳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能不疼嗎!你少說幾句,上樓,包紮!”

他此刻的虛弱的確有大部分原因是由迷針所致,為了不讓他阻止自己與古月南柯的談判,她在擁抱他的時候往他背後戳了一根迷魂針,迷魂針能夠在短時間之內瓦解人身上的力氣,使中針的人連行走都頗為困難。

賀蘭堯曾說過,能夠暗算到他的,恐怕只有她一人,只因他從不對她防備。

因此她得手了。

但她沒有料到,他還能有力氣拿刀戳自己。

他對待他自己總是很殘酷很無情,連捅自己的時候眼兒也不眨一下。

他自己覺得捅那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殊不知她心如針刺,那一刻的難受根本無法言喻。

扶著賀蘭堯到了客房中躺下,她坐在床榻邊握緊了他的手,看著公子鈺幫他包紮,上藥,等處理好傷口了之後,公子鈺同邵年便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裡,便只剩她與賀蘭堯。

“小羽毛,你別拿一副鬱悶的表情對著我,今日之事,原本就是你錯了。”賀蘭堯說著,試圖坐起身。

但蘇驚羽可不讓他起身,用手按著他另一邊沒受傷的肩膀,硬是將他按回了榻上躺著。

“才包紮好你能不能好好休息別亂動?”蘇驚羽惡聲道,“身體膚受之父母,你能不能好好對待你自己?你總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你是要上天麼!”

“身體膚受之父母?”賀蘭堯扯了扯唇角,“這話沒錯,但我父母都不曾心疼我,我又為何要在意他們給予我的這副身軀?軀體是我的,我想如何就如何,捅自己一刀,能還你回頭是岸,值了。”

“什麼叫捅自己一刀換我回頭是岸?”蘇驚羽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你曉得你這一刀下來給我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換位思索,倘若你親眼目睹我捅自己一刀,你什麼心情?”

賀蘭堯望著她,靜默片刻,才悠悠開口“我並不想惹你難過,可我若是不狠一點,你又怎麼會聽我的話?我若不是扎自己一刀,你豈不是真要給她跪下了?”

他就是篤定她見到自己受傷會飛奔回來。

“那你也別下手那麼重!”蘇驚羽恨得牙癢癢,“你口頭威脅我,我照樣會乖乖回來,誰讓你付諸行動了!”

“我若只是口頭威脅你,焉知你不會猶豫?”賀蘭堯開口的聲線依舊慢條斯理,“小羽毛,我太瞭解你了,我若是光說不做,你必定會猶豫,而後會開始苦口婆心地跟我說一堆廢話,勸我不要阻攔你為我求藥,這太像你會做的事了,在你看來磕頭下跪換半株青蓮很值得,你不會願意放棄這個機會,而我當時中了你的迷魂針,難以行走,我為了逼你回來,只能扎自己一刀了,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你果然很急切地便回來了。”

“你!”蘇驚羽聽得眉頭緊擰,卻又無可奈何。

“她古月南柯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我的王妃給她當街下跪叩頭,她這般羞辱你,只是為了解氣罷了,我若是讓你任她侮辱,那還是個稱職的夫君麼?”賀蘭堯說到這兒,斜睨了蘇驚羽一眼,“再有,你給她下跪磕頭也就只能換半株青蓮罷了,半株青蓮根本不夠清除美人煞的毒素,頂多讓我多活上幾年,這有什麼意義?如此一來,你即使被她羞辱,我也不能與你長久廝守,你就不怕我死不瞑目?”

聽著他的話,蘇驚羽只覺得額上的筋都在跳,“以後在我面前,禁止你提那個字!”

“哪個字?”賀蘭堯眉梢輕挑,“死?”

“叫你別提!”蘇驚羽磨著牙,伸手掐他的臉,“你再提我就把你的嘴巴拿抹布堵上!”

“要我不提也成。”賀蘭堯悠悠道,“你親我一下,我就不提了。”

“一言為定。”蘇驚羽很是乾脆地應下,俯身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口,正欲撤離,卻比賀蘭堯伸手一把扣住了後腦,不讓她撤開。

於是乎二人便又唇瓣廝磨了許久,直到蘇驚羽有些輕喘,賀蘭堯才放開了她。

“行了,好好躺著莫要亂動。”蘇驚羽起了身,給他掖了掖被角。

“小羽毛,你如今也閒著,不如陪我躺一躺如何?”賀蘭堯朝她淡淡一笑,隨後將身軀往床的裡側挪了挪,空出了半張床。

“好。”蘇驚羽應著,躺到了他的身旁。

“小羽毛。”賀蘭堯仰躺著,忽然開口輕聲喚了她一句。

蘇驚羽‘嗯’了一聲。

“其實我從不怕死。”賀蘭堯的聲線毫無起伏,“十歲之前與母親一起生活的時候,日子尚且還能過,之後母親離開我了,我開始思考,人為何要活在這個世上,我非但活的不開心,還帶著一副不健康的身軀,我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