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夜,你不能睡……你給我起來啊!”
蘇驚羽搖晃著君清夜的肩膀,只覺得此刻手腳冰涼。
猶記得剛認識君家兄弟的那會兒,看這兩人意氣風,不可一世的模樣,好似這世間就沒有什麼能難倒他們。
君祁攸是一方富,他曾說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有錢能使鬼推磨。
可是現在呢?
哥哥癱瘓了,弟弟瀕臨死亡。
再多的錢,能買回健康的軀體嗎?
蘇驚羽這一刻忽然覺得命運對這兩人太殘酷了。
君祁攸前半生辛勞,後半生也不能享受安寧快樂,君清夜快樂了這麼些年,如今年紀輕輕就要……
這一切,好不真實。
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人,為何此刻就毫無生氣,只差嚥下最後一口氣。
君清夜的氣息已經愈來愈弱……
這一刻,空氣似乎都寂靜了。
而就在這靜謐的時刻,空氣中忽然響起了衣衫翻飛之聲,蘇驚羽下意識朝著聲音來源處望去,看到的是——
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子,臉上帶著半片白色面具,一襲藍白相間的衣裙,踏著清風而來。
那是誰?
她的身影很快,一個眨眼之間,就從遠處飄到了近處,輕盈落地。
蘇驚羽看不清她的相貌,她的上半張臉是擋住的,但透過下半張臉,依稀也嫩看出這女子是個佳人。
一個陌生的女子,身上卻投出一股優雅神秘的氣息。
不似月光和月圓的清冷,這女子眼眸清澈,有一種靈氣,又有一絲仙氣兒。
而下一刻,蘇驚羽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因為,站在一旁的賀蘭堯朝那女子喚道“姨母。”
蘇驚羽微微一怔。
阿堯的姨母……那不就是師父?
他師父就是他的姨母,賢妃的姐妹,夕照國的公主花未安,人稱‘縹緲遺世花未安’的安寧公主。
連公子鈺的醫術都是從她那兒學的。
同一時刻,公子鈺的面上也有怔然之色,“安師父?”
蘇驚羽現,周圍所有人看著花未安的目光都是恭敬的。
而花未安望了一眼被蘇驚羽託著的君清夜,當即俯下了身,握上了他的脈搏。
而後,又探了探他的呼吸。
“就剩一口氣了。”花未安的聲線清潤如風,優雅又帶著疑惑,“這人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內傷?”
“他自己打的。”蘇驚羽回過神,連忙道,“您有辦法醫治他麼?”
花未安的出現,無疑是君清夜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早就聽聞阿堯這位師父行蹤隱秘,來無影去無蹤,想找她都不容易,沒有料到今日她竟出現了。
“辦法是有,不過,能不能好,還得看他的運氣,幸好還沒嚥氣,否則沒人能就得了他。”花未安道,“將他平放在地上。”
蘇驚羽依言,將君清夜放下了。
花未安當即施針,毫無拖泥帶水地在君清夜身上紮下了七七四十九針。
蘇驚羽眼見君清夜快被紮成篩子,心中覺得不可思議。
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針灸手法如此快,且……扎這麼多。
或許,神醫就是如此不走尋常路,方法也比一般人奇特。
“我能暫時護住他的心脈,不過他身上幾處重要穴道沒那麼容易修復,能不能醒的過來需要靠他的意志力和運氣,我會按照他的情況開藥方,按時給他服用,如果醒不過來,也別停下,一停就沒救了。”
蘇驚羽聽聞此話,心中嘆息。
那不就是……植物人?
也叫活死人。
現在真的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不過能保住性命,一切都有希望。
將君清夜挪到了屋子裡,花未安只留下了公子鈺做助手,其餘的人便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