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塞牙縫兒的點心,白一心勉強安分了下來,起來把吃的接了過去。“都催了幾百遍了,給口冷飯也行啊。”白一心靠著木榻拿了塊點心把嘴堵上。南名晚當然知道催了幾百遍了,這房裡的每個旮旯都摳不出任何吃的給那廝假病號了。
另一頭小丫鬟也噠噠噠踱著腳步去催,躲在暗處的一個影子一路跟著。
“殿下又在催了,李叔可要快一些了,我再去過去催一催小阡。”丫鬟這邊交代完,立馬又跑過去催熬藥的小阡。
“李叔,白姑娘又睡著了,殿下說再等一等。”丫頭前腳才走,九州後腳就跟了過來。
“好……好吧……”李大叔嘆氣,都整了十幾個來回了,總是丫鬟前腳才說白一心醒了過來要趕緊的,後一腳又來人說白一心又睡著了再等一等。這次是九州,上次是雲府,上上次是九州,李大叔都猜得到下次又該雲府過來了。
“哎!李叔您別惱,殿下這也是心疼白姑娘不是,我們都要理解對不對。我還得去提醒小阡去,可別把藥給倒出來了。”九州一溜煙跑了過去。
“住手,放開那藥鍋!”額頭掉下一絲冷汗,快要掉下去的第一滴藥水滾了回來,小阡把砂鍋放回了爐子上。再遲一刻,只要再遲一刻這一天就白等了。
“九州哥,藥都快熬糊了,藥材都稀爛了。”小阡怕再熬下去,藥渣都快碎完了,可拿起來了又冷下去,只能放在小火上溫著。
“殿下心疼白姑娘,我們都體諒體諒,嘿嘿。”九州瞧了瞧天色,藍紫色的蒼穹快烏漆嘛黑了,“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不——反派疼愛的白一心已經要餓暈了。
“誰也不能剝奪我吃飯的權利,殿下啊,求求您讓我做個飽死鬼好不好,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得了吧,賞我口飯吃啊。”
南名晚在外頭聽得頭大,正要親自到火房去催,此時亦是白一心即將餓死之際,熱騰騰的飯終於送進來了,一路飯香繞過半個屋子,來到了房間裡。
此時闌珊的燭火燈光猶如豔陽高照,滿天愁雲似乎碧空萬里,白一心跌跌撞撞的奔向外頭的一桌飯。
就在白一心拖著將死的身體無限接近那桌飯菜的時候,半路殺出個反派橫在中間。
“原來不是給我吃的,只是幫忙叫個魂兒而已。”白一心懂,讓自己聞聞飯香,刺激一下而已。不讓吃,那就繼續睡覺去。
“就讓我在夢裡毫無痛苦的離去吧,保不準就能回家了,不在這破地方委屈。”悽悽切切望著冒煙兒的一大桌美食珍饈,白一心痛苦,絕望,轉身離去。
“白一心,過來坐下。”
“好嘞,謝殿下您。”白一心立馬轉了個圈挑了個凳子坐下去,將死也沒啥好高興的,這興許是最後的一頓美餐,就類似斷頭飯那種。
“先把藥喝了。”那碗烏漆漆的藥被反派推到了面前。
為了度化反派,拼了,沒命也要拼了。白一心暗下決心,端起了那碗藥。
“等等。”南名晚把那碗藥拿了過來,藥已經夠黑了,上次那碗沒用,這碗再輕也至少該起些作用了。生怕不保險,南名晚喝了一口才放回白一心一直沒收回等著的爪子上。
“喝完了再吃飯。”
白一心明白反派的苦心,以自己的一點點力量可以讓反派意識到人間冷暖,值了。
一仰脖子,白一心差點被這藥直接給嫩昏了,比之前的更要命,苦,澀,濃稠,十分入味。痛快喝了下去,碗放到桌子上的時候白一心的爪子似是不巧,實則碰巧的把筷子扒拉下去了。
看不清筷子到底掉哪兒了,白一心手伸直了頭搭在桌子上指頭尖尖帶碰不帶碰的在地上摸索著。
嗯……找不到……
白一心又夠了夠,還是找不到。
“你且用我的這雙吧,別找了。”就白一心那小短胳膊,南名晚一猜就曉得連地板也摸不到,便將自己的筷子放了過去。
可白一心再損也不能搶反派吃飯的筷子,直接癱了下去,鑽到桌子底下蠕動了大半天,終於拿著筷子在衣裳上擦了擦,又抹了下嘴角。
“殿下,多謝,筷子撿回來了。”白一心把筷子還了回去,白一心盡力了,可前幾天的藥喝不下,這次的就更別說了。
藥一滴沒喝下去,嘴裡殘留的也出不乾淨,白一心趴在了桌子上,繼續暈。
“你怎麼了?”反派給白一心碗裡夾了些肉啊菜啊的,論藥效再快,也不至於起效這麼快。
“藥苦,嘴裡其他沒味兒,吃啥都苦。”
“漱漱口。”南名晚倒了杯水遞過去,白一心拿了水就跑出去把嘴漱乾淨,回去趴在桌子上繼續暈。
“白一心,吃飯。”反派又給白一心添菜,白一心沒胃口,勉強吃了一碗。
第一碗吃完,仙女繼續虛弱的繼續暈。
反派又添飯,第二碗吃完,不過如此,仙女繼續暈。
第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