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歹奴,當本王府上的都是傻子麼,有幾個人會花錢買這種……”
滴——嘭——噼裡啪啦——
南名晚沒看成笑話,錢就嘩啦啦的掉進了大盆裡,桌上的瞬間只被搶剩最小的幾碟,幾隻小碟孤零零的聚成一個小圈。待買。白一心坐著小凳子轉過身去,看下頭潺潺的流水,水聲,錢聲,交相輝映。
“這是我買的第二碗了,從未吃過這般奇怪的冷玩意兒,這次終於搶到了一個大碗的。”丫鬟甲道。
“是啊,原來冰渣子這麼好吃,可是頭一次,明天我要趕最早的來買。”
“我都和白姑娘說了,讓她明天給我留著呢,林嬤嬤,您也來買了?”
“是啊,雖然牙沒了,可這冰渣子咬著實在太上頭了。”
……
“奇了。吃冰吃上頭了,這歹奴居然自己不吃?”
咳咳。左看,右看,後看。見下人們買完了冰,散了。南名晚走了過去,白一心的影子低著頭揣著手,居然面對吃的這麼冷靜——不,是背對著。
就醬紫,此謂白一心之第一次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輕輕的來,如踏在冰面上行走一般,南名晚靠近得極輕極緩。
嘎嘣!
“嘶~”一聲冰碎的聲音刺破了本該寧靜祥和的兩人世界,反派脊背一涼,腳步停滯住了。
停下來仔細一聽,並沒有聲音。
“呼~”輕吐出一口氣,反派再次提起了腳跟,到達站立末期,加期足趾離地,下肢加擺動到身體前方,重力線成功往前移動了一掌的距離。反派的喉結上移一橫指又輕輕的墜下,就在即將到達擺動後期足跟緩慢著地之時——嘎嘣嘣!
反派的正前方傳來警告聲不得靠近白一心悽美憂傷的背影一個步行週期!!!
反派慢慢放下了足跟,勉強完成擺動期,僵持在下一個雙支撐相。
一絲涼風擦肩而過,小小碟裡的冰晶顯得更加晶瑩剔透,果香刺鼻,百裡挑一。
……
危機解除。
嘎嘣……嘎嘣嘣……嘎嘣嘎嘣嘎嘣……
一陣猛烈的碎冰聲不再壓抑,猛烈而來。
白一心不是在傷春悲秋看風景,而是在——吃!!!
還是大塊兒的。
“白一心。”反派冷哼一聲,語氣中夾雜著七分不屑三分寒。三步走到了白一心的攤子面前。
“咋……咋了……”腳動轉椅為反派轉身。
“殿下?”手抱一個大盆,裡頭有五成的大冰塊,兩成的碎冰渣,三成的各類水果粒兒。眼裡只有百分百的冷靜和與我無瓜,抬頭仰視著反派,鼓起的兩個圓臉湊成葫蘆似的藏了不少口糧。
白一心吃的可是最多最好的。
輕輕咬了一下下——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裡外透涼,爽呆了。
拳頭大的勺子又挖了大半勺喂進嘴裡,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嘣……
南名晚上下掃了幾遍看著自己的那個無情的吃冰機,鑿冰的時候衣裳都溼透了,現在已經半乾了。
“你……會病的……”聲音就像蚊子叫一樣,白一心咬得正上頭,跟沒說一個樣子。
“本王是沒給你飯吃麼?”居然淪落在幾近全府的人靠吃冰度日。
這……這不就是他也想整一個唄。
“殿下您直接挑要哪一盤,給錢就行,別說那些沒用的。”白一心又吃了一大坨,終於放下了大盆,把桌上的小碟碟擺成更圓的一圈。
“這一碟十文錢。”白一心隨手指了一盤。
“剛剛不是才一文,你坑我?”
“我剛剛說它一文它就一文,現在我說它十文了。”白一心又指著旁邊的一碟,明明一模一樣,甚至料子還更少,卻要二十文。
“三十,四十,五十……”指著數了一圈半,又接著繞圈數,一直加價,一直轉圈。價錢一圈一圈的加上去,無限迴圈,不帶喘氣的……
“一百五十文……”白一心也曉不得數了幾圈,哪碗是頭,哪碗是排在腚子的。
“本王要那一盆,開價!”反派瀟灑一指白一心啃了一半的,要就要最大的。
“殿下,您能……吃那麼硬的?”
南名晚“……”
“您把牙開啟我瞅瞅,我賣東西可是憑良心,不能害人。”白一心可是個有良心的商家,只賺錢,不咋害人,除非忍不住。
“你?”
料不到,料不到。一隻手瞬間拿住了反派的下巴,“殿下您把嘴開開,奴婢替您看一看。”踮起腳尖,眯著眼睛湊過去。
太高了,看不清。
一手鉗住下巴,一隻手繞過了反派的腦袋撈著後腦勺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