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抱著孩子,走進了一家藥鋪。
“不知這位姑娘是抓藥還是看診?”店裡的夥計趕緊招呼道。
宋真報了幾位藥材,付了錢。
然後便去了下一家,也是同樣什麼也不問,只是在店中抓藥。
那方子中藥材種類甚為繁多、複雜,要不然起初那起了歹心大夫也不會故意拖延。
來廣都縣不少時日,宋真自然將這城中到底有多少家醫館都瞭如指掌。
加之,她又是個過目不忘、最會記仇的性子,這自然去的皆是平日裡與之前那家藥鋪不對付的店面。
留了個心眼的她,自然買了不少的藥材,有的是方子上有的,有的卻是上面沒有的。
既然不想給了,也不會留個那貪心之人任何一個機會。
幸之,懷裡的孩子看上四五歲,但可能是被那群人販子苛待的緣故,反而不是很重。
這般想著,宋真更是心疼著這個偶然救下的孩子了。
她們家瑾瑜也該到這個年紀,希望他也能被別人善待。
姑姑第一會找到你的。
宋真在心中下定決心,太陽西下,蜀地的街道上然而更熱了。
宋真怕這孩子遭了暑熱,花了五文錢在街邊買了一把傘。本來手上便拿著不少的藥包,如今道沒了空閒打傘。
宋真為此又買了一個揹簍,將所有的藥材都放了進去。
這才去了下一家藥鋪。
鄭祁宴請包下了酒樓,不少的城中顯貴聞聲而來,一時之間好不熱鬧。酒過三巡,外面突然劈下一道驚雷,接著就是暴雨傾盆。
這個暑熱,因為這場及時雨,一下子散去,樓裡的賓客吃的更為開懷。
這場宴席的主角鄭祁反而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思量再三,鄭祁還是告辭,留下明叔結賬,自個先回了衙門。
可是到了衙門才知道,宋真並不在此。
看著瓢潑大雨,一時間很是擔心。
“夏日的雨真是說下就下,本分不留情面。”
跑進藥鋪屋簷下的宋真收了傘,先是看了看懷裡孩子的衣裳,見沒沾溼半分,便長舒一口氣。
“宋真?”
聞聲,宋真抬眼看去。一襲一塵不變的白衣,腰間銀紋腰帶上墜著透亮古樸的青玉。本就是一等一的樣貌,如今沾了些水汽,更顯得如仙如妖。
“言公子?倒是巧了。”
言未都的視線卻看向宋真懷裡抱的孩子,不免皺眉,又見她身後揹著一籮筐的藥材。本來不喜過問俗事的,也不知怎麼的開了口。
“宋姑娘買這麼多藥材是為了這孩子?”
宋真點頭,本想著言未都今日不在衙門,可能並不知道這孩子歷來,本想解釋一二,誰知道懷裡那個呢喃了幾句,看樣子燒的有些難受。
心疼不已的宋真那還顧得上其他,跟言未都帶了個招呼便去藥櫃上買了最後幾位藥材。
雖來了只有一日,但言未都也知道自家表哥極其看重的這位師爺是個有些手段的傢伙。
行事、言語就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一言一行就不出差錯,鮮有這般失態的樣子。
莫非是她家孩子?
可帶了孩子也不問診,直接抓了一些零散的藥,難道她還會醫術不成?
言未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店家買了一把傘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
本來風雨就有些大,宋真一面護著孩子,一面擔心背後的藥材,不免就淋溼了自己。
暴雨打在胳膊,有些生疼。
突然,又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