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被人押到了牢裡,宋真並未在第一時間審問他,倒是吩咐人將張姓一家人看住。
衙門裡的人雖然對此有些疑惑,但是卻對宋真此人深信不疑。
鄭祁知道那多番犯案的殺人被抓,驚得連瞌睡都沒了,圍著宋真一個勁兒的問。
“這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聽說他可是以腿疾偽裝,你怎麼就認定是他呢?還派人跟蹤?”
“既然人都已經抓住,為什麼你還要監視張六一家人?”
……
突如其來的這麼問題,問得宋真腦仁疼。
“大人,您看這時辰也不早了,要不明日一早解釋,我這兒還得回家了。”
宋真想著家裡的小傢伙,這會兒說不定還沒睡了。
鄭祁點頭,“我送你回去。”
百岔鐵蹄馬來的馬車,車廂是楠木雕花的刻子。
“怎麼換了一輛馬車?”
鄭祁動了一下胳膊,解釋道,“上次睡得實在是不愉快。”
好吧~富貴子弟確實十分任性。
宋真言謝下了馬車,推門進去。
而馬車就停在那裡,車床的簾幕掀起一角,車裡的人注視宋真進去後關上門這才放下。
馬車緩緩而行,“噠噠-噠噠-”的聲音攪動著月色。
屋簷之上,一藍底錦繡衣袍的男子腳踏青磚,涼涼的月色浮動銀色梢,那一雙深藍的眼眸晦暗不明,不見其底。
就在他轉身回去的半途,撞見另一雙黑色的眼眸,疑惑不解,又含有期待。
“清河郡王,怎麼到了此地?”
屋頂之上,夜風習習,微涼。
動用了劍南道所有的不良人,梁懷才查到此人的一點蛛絲馬跡,到了益州。
之後便一點蹤跡也沒,找了整整半個月,閒來走走,到遇見了他。
看著那馬車,上面鄭氏族徽的標記,梁懷皺眉。
“你何時對世家子弟感興趣呢?”
兩人各自提問,卻什麼也不回答。
“你不守墓,跟著我到這裡做什麼?”
塵城子滿眼的厭惡不屑,毫不掩飾。
“我所求之事,你是知道的。”梁懷的眼裡滿是落寞、愧疚。
“不,我怎會知道,在下只不過是一區區的方外之士而已,怎會知道郡王爺所求之事。想必是不外乎加官進爵拜將封侯罷了。”
“不過這些郡王不是乾的挺好,畢竟從小小的不良帥到成為如今的清河郡王,郡王不知讓多少人羨慕妒忌。”
話語裡的諷刺,如何也比不上眼睛裡的厭惡。
即使是被這樣的言語無數次譏諷,梁懷還是不能無動於衷,他緊緊的握住右手。他的激動並不是因為一點諷刺,而是他確實親手殺了她。
梁懷垂下眼眸,沒有爭辯。
“我知道張家人皆有秘術,她可以活的是不是?”梁懷注視著塵城子的眼睛,不放過那藍色眼眸中的任意一點情緒。
可惜並沒有。
“逆天改命,豈非人力所為?郡王還是不要多想,這天下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得了天下,你還想要她,有這麼好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