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吃著飯,宋真一直在想著這個名字,這兩年她接觸的人不少,形形色色,但是叫趙昊的都是些平庸之人,那裡會入梁懷眼界。
這般想來,那便是梁懷身邊所認識的趙昊。
宋真眼睛閃過恨意,如今梁懷身邊確實是有個叫“趙昊”的,來頭還不小。
錦衣衛指揮使趙公公,李頌身邊的大太監。
這個趙昊宋真以前也是見過的,他原是父皇殿中一個微末的小太監,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到了母后宮中,就是母后稱帝的時候,他依舊在母后殿中主事。
雖然沒有其他幾位公公得母后歡喜,但也在殿前走動,母后還是看重的吧。
只是這個人——宋真眼中閃過恨意,當初那道讓李頌繼位的聖旨便是他捧出來的。
母后身邊的宮人無一生還,除了他以外。
宋真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古怪,更何況,他之後一躍成為了李頌的心腹大太監,更是走到如今這樣的地位。
想來,當初便是李頌一黨扎進皇宮的探子。
皇叔李頌欲要謀逆也不是一天兩天,可偏偏在這樣的大網之下,她居然毫無察覺。
宋真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些血海深仇。
奏摺來回了十幾天,宋真被放了。
廣都縣中夾道歡慶,梁懷站在一茶館的二樓,看著街面上那張燈結綵不亞於上元佳節,挑眉道,“這女子當真是深得民心,名聲極好。”
玥都點頭,“大人,徐道長那邊的事已經解決了,咱們也多派了看著,這個女子還要除掉嗎?”
梁懷腦海裡突然閃過她那句,“況為男子,恐懼至斯?”搖頭道,“不用,只不過是一女子。”
宋真得到訊息的時候,梁懷已經啟程回洛陽。
待在燒的極旺的炕上,宋真的雙腿又暖又麻,旁邊的大夫扎完針如今已經收拾針包準備離開。
想起大夫所說的話,宋真知道,留給她腿的時間已然不多。
如今已然開春,河面上通行的船已然多了。
況且她之前安排計程車子如今耽擱了些行程,宋真便僱了最好的幾艘大船送他們去往洛陽。
宋家也上了最末尾的那艘,只不過她去的不是洛陽而是長安。
經過之前一事,宋母隱約現宋真所做之事有些隱秘,便整日擔心,唯恐宋真出事。
宋真沒有辦法,她原本是想照顧好宋母宋靄二人,然後自己隱去身份前往長安。
可是宋靄自從出去便入那籠中鳥被放飛一般,這來一兩年越不願意回來。
宋母無人照管,她也沒有辦法,只好頂著宋真之名繼續前行。
在與士子那幾艘船離開的時候,宋真還在船上遙祝那些士子高中。
他們也紛紛舉杯,希望宋真能在落榜之時到洛陽。
宋真沒有承諾,只是笑著等他們高中定要送他們一份禮物。至於洛陽——她是一定要去的,但那時她不是去為他們慶賀,而是索命。
他們的船向東而行,宋真與他們揮手作別。
宋真所乘的船向東北的方向駛去——長安不遠了。
晚間,坐在輪椅上,感受著甲板上的瑟瑟風浪。
那從天邊升起的月亮灑在河面和甲板上,一片銀光。
晚間的風浪比較大,明月勸宋真回去,但是宋真拒絕了,她毫無睡意,離長安不到兩日的路程,她越的近鄉情怯。
明月拗不過,便提出讓回去那個毯子過來。宋真不願意一同回去,明月只好自己快去快回。
坐在輪椅之上,宋真眺望著整個江面。
一路上去往長安的船倒是不少,他們這艘奢華,有人打聽到,只是一戶人家包下,便有一道加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