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后自然知曉她為何事,不由很是厭煩,端端正正跪在軟墊上。
她不禁心中冷笑,幾年前,當朝太子還是齊王時,太后便想張羅著為齊王挑選正妻,可選來的女子大都是和太后母家有關聯的,她有苦難言,嘉順帝也是煩不勝煩。
最終還是齊王,言明自己年紀尚小,且還欲隨謙王四處遊歷,不願娶了正妃飽受相思之苦。
又送了好些在邦外尋來的物件給太后送去,這才逗得太后喜笑顏開,不再計較齊王之事。
卻又在去年齊王年滿十七時,遣了身邊貌美的侍女給齊王做妾。
她雖不滿,可也知曉總比太后硬要她母家的女孩入了齊王府要好,只得忍下了。
如今,陛下不過將姚家的女兒賜給太子做了良媛,太后便這般面目猙獰。
“你可知哀家為何叫你跪。”太后冷言冷語仿若冰錐子想要刺透眼前這個女人。
“臣妾不知。”姚皇后抬頭,語氣冷硬。
“你不知!”太后氣得將手邊的琉璃盞砸在地上,那盞中的茶有些滾燙,沾了幾滴在姚皇后的手上,頓時那纖纖玉手便泛起了一片猩紅,讓人不由猜想,這茶水怕不是太后端來要喝的,而是早有預謀,想要給皇后一個臉子瞧。
“你已做了皇后,竟還妄想著將姚家的女兒也送往東宮去,怎麼,你們姚家如今已然急不可耐了嗎?!”
這話著實誅心,鄭國公府世世代代忠良,姚皇后怎能容許旁人抹黑姚家,即便是太后也不行。
“臣妾母家如何,自有陛下看在眼裡,母后多慮了。”
提起嘉順帝,太后更火大了,姚氏女進東宮的聖旨雖還沒下,可太后也知曉那是嘉順帝親口應下的。
怎麼皇后母家的人就進得東宮,她堂堂太后母家的人當年便連齊王府也進不得?!
“便是你做皇后不嫻,才令皇兒如此隨性妄為,姚氏,你這皇后當得未免也太好了些。”
太后此番實是在威脅姚皇后,可她屢屢與嘉順帝意願相悖,本就很令嘉順帝不滿,如今她這番話說得再狠厲,難不成還能逼著嘉順帝休妻不成。
姚皇后目光幽冷,正想說什麼,嘉順帝已然大踏步走了進來。
“母后就是如此認為的?朕隨性妄為?”嘉順帝走將進來,只略略躬了躬身,便一把將姚皇后扶起來。
太后見他如此護著姚皇后,不禁大怒。
“姚家已然有了一位皇后,皇兒還將姚家女嫁進東宮,就不怕咱們大邕的基業毀於一旦嗎?!”
嘉順帝聽著太后的厲聲,不由臉上陰雲一片。
“母后未免太過多慮,鄭國公乃國之忠臣,姚家子弟為我大邕立下汗馬功勞,母后如此心繫前朝,倒不如多看些佛經,免得被旁的事擾了心神。”
“至於姚家女進東宮一事,乃是朕的意思,皇后打理後宮事務,勞神傷心,母后若無要緊事便不要隨意傳召皇后了。”
嘉順帝幾句話全不顧太后臉面,太后氣得直哆嗦。
“你這是要違逆了先帝呀!如今皇兒這副樣子,叫哀家百年後如何面對先帝。”
年老了,就喜歡使些苦肉計,嘉順帝看著太后仿若傷心不已的模樣,已然習慣了,心裡再生不出一絲波瀾。
曾幾何時,他與太后是真如親生母子一般的,可後來正因太后自作主張,他險些死於當年登基大典前夕。
自他坐上皇位後,太后越覺得自己合該權勢滔天,弄得早年的後宮烏煙瘴氣,他一再容忍,換來的卻是太后的變本加厲。
如今太后更是什麼都想差上一手,嘉順帝如何忍得。
“父皇有什麼不滿,也是朕日後入了地府與父皇說道,母后儘可安心。”
嘉順帝此言可謂是嚇壞了一眾人等,太后愣得說不出話來。
皇后更是心驚不已,“陛下……”
當朝皇帝怎能提如此不吉利的事。
嘉順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心,讓她安心。
“朕自覺登基對母后孝順有加,皇后亦是為慈安宮盡心盡力,天下好物無不進了慈安宮,母后所言朕從前也是無有不依的,若母后對朕還有母子情分在……”
嘉順帝看了眼太后,眸子裡盡是冷光。
這不是威脅,而是實打實的警告。
太后若不顧念母子情分,嘉順帝雖不會不顧太后,卻也見不得如從前一般恭恭敬敬,給足了太后的體面與尊貴。
“太后安歇罷,朕與皇后先回去了。”
嘉順帝最後這一句“太后”,令高高在上的她癱軟了身子。
大邕朝從前也是有一位非為天子生身之母的太后的,只是那位過得可就著實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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