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蕭凝挽才幽幽轉醒,太子這次竟還沒走,正坐在內殿外間看些書冊呢。
她忙叫侍女們給她洗漱梳妝好了,出了內室。
“殿下。”她上前,輕聲道。
“醒了,”太子放下書冊,朝她看去,眼底滿是笑意,“我還以為你還要多睡會子呢。”
蕭凝挽不由羞紅了臉,忙道“妾失儀了,叫殿下好等。”
可不是失儀嘛。
尋常的妃妾不管是否侍寢了,都是要在太子醒來之前梳妝好,預備著伺候他起身,偏她自個兒每每睡足了才被人喚醒,更氣人的是,這還是太子恩准的。
太子勾唇輕笑,桃花眼彎了些弧度,瞧著很是惹眼,“我不讓她們叫醒你的,若是失儀,豈不是要先算在我頭上。”
他起身,朝她招手,“來,咱們出去用早膳。”
她莞爾一笑,款款向他走過去,太子順勢牽了她的手朝正殿次間去。
正殿西次間已然擺置好了膳食,早在蕭凝挽醒的時候,侍女們便殷勤地去呈膳食了。
許是早起沒有太大胃口,她用得極少,瞧著很不是樣子。
太子皺了皺眉,略有些憂心地詢問“怎麼了,可是膳食不對口味?”
這個王忠!本宮派他來蒹葭宮做廚司,他便是這樣伺候挽兒飲食的嗎!
蕭凝挽忙道“膳食做得都不錯,只是早起總覺胃口淡淡,吃不了多少。”
他依舊眉頭緊皺,“這如何能行,吃這麼點子東西,怎能飽腹。”
他不由憂心忡忡,“可是身子不適?”
身子不大好,便是山珍海味也是吃不下的。
她頓了頓,“早起確實有些暈乎,應沒有什麼大礙。”
還是她自己大意了,過會子還是召百善右來瞧瞧好了。
太子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李忠玉!”
聽見召喚,李忠玉忙躬身道“奴婢在。”
“去召段醫丞……不,召百善右來蒹葭宮。”
李忠玉忙出了殿門尋個腳程快的內侍去藏藥局請百善右,太子則轉頭對它道“百善右還調理著你的身子,由他來為你把脈,最是適合。”
太子不叫人去請,她也是要找人去的,如此一來,倒省事了,她輕聲細語道“都聽殿下的。”
不一會子,百善右便提著藥箱到了。
“這白大人正好要來蒹葭宮請脈呢,也是趕巧了。”李忠玉笑呵呵道。
人來得快太子自是滿意的,他看了眼百善右,“蕭良娣胃口極不好,你趕緊瞧瞧是何緣故。”
百善右還來不及行大禮便被李忠玉拉到了蕭凝挽跟前,他也顧不得別的了,跪在蕭良娣跟前,等楠若在她手上覆了一塊方巾,他才上前把脈。
聽了了會子脈,他緩下心神來。
方才瞧那小內侍急匆匆的樣子,他還以為蕭良娣得了了不得的病呢,嚇得抱著箱子就跑來蒹葭宮,又見了太子陰沉沉的臉,心裡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呢。
原是虛驚一場。
只是,這境況,要如何說與殿下聽呢……
他移開手,沉吟了片刻,斟酌了一番,才緩緩道“稟殿下,良娣這是……氣血不足,補一補便沒什麼大礙了。”
太子鬆了一口氣,又問道“只需進補嗎?可還有什麼忌諱。”
百善右一下子被問住了,半晌說不出來話來。
太子不由冷了臉,“你既診了脈,這也說不出?”
百善右朝太子磕了個頭,終於緩緩說道“倒不是什麼忌諱,只是……殿下是男子,終究氣血旺些,平日裡也不要……太過了……”
話說得是極隱諱了,可兩人如何聽不出百善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