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凝挽嘆了口氣，隨即側過頭問他，“陛下怎麼想著將六皇子給姚德妃撫養了？”

景和帝眸光閃了閃，“她終究沒有孩子。”

“說來也是，”說起姚氏的身子來，蕭凝挽也嘆氣，“姚德妃早年便侍奉陛下了，卻是一直沒有子嗣，也是叫人唏噓。”

她也並未叫人打壓著不讓後宮嬪妃懷孕，姚德妃又是高位嬪妃，從前景和帝即便不如何歡喜，但該去的還是會去，姚德妃可算是承寵頗多，卻一直沒懷上。

也是盧氏蠢，要拿自個兒孩子來害德妃，這不是明擺著給姚氏送去一個孩子養？

“姚氏不孕，是我的意思。”景和帝道。

蕭凝挽先是驚了驚。

她想過是姚德妃身子的問題，可萬萬沒有想過是景和帝授意的。

“姚家家世硬，若是叫她懷上了孩子，難保不會有旁的想法。你沒當上皇后，她總歸不能有孕。”他臉色淡淡。

她有些愣神。

難怪她也不知曉此事，醫師們個個也說姚德妃身子是好的。

這是陛下的意思，誰敢不怕死站出來說姚德妃切實的狀況？

是了，也唯有陛下能做到此。她回了神，問“太后那邊……”

終究是太后的嫡親侄女，這事若是太后知曉了，只怕是要傷心。

他展顏衝她笑了笑，“這事太后一早就知曉。況且那藥並不是什麼毒物，不會虧損身子，只是叫她暫時不能有孕罷了。”

蕭凝挽聞言，心微微鬆了些。

倒被自己這想法給好笑了一番。

太后畢竟是陛下的親生母親，又是姚氏的姑母，陛下本就孝順，怎會瞞著太后。

“是臣妾想差了。”她淺笑。

景和帝笑著撥弄了她的髻，“我本不打算瞞你的，只是若是你知曉了定要心裡愧疚不安生，終究這惡事是我做的，沒道理去煩憂你。好在如今姚德妃膝下也有一個皇子了，日後也可安安生生享福。”

他這一生啊，心裡唯有挽兒一人，是不打算去旁的地方了。守著他的挽兒過活一輩子便是了。

聞言，蕭凝挽頓了頓，“陛下尚且豐年，臣妾如今也已是皇后，姚德妃……”

景和帝知曉她想說什麼，手臂攬緊了些，“日後，我只想要嫡子嫡女。”

這便是哪裡都不去了的意思。

可是，蕭凝挽卻總覺有些奇異的感覺。

畢竟，陛下終究才這般年紀，何至於就到此了。

先帝后來一心守著太后，未嘗不是年紀大了，經歷世事知曉嫡妻的可貴。

可男人，哪有年輕氣盛不愛年輕漂亮的小女人的，便是先帝那樣睿智寬仁的帝王，年輕時不還是處處留情。

蕭凝挽從未想過景和帝獨守她一人。

且不說這是在皇室，便是在尋常的官宦人家，也是極少見的。

她沒接話，笑著起身整理衣裳，“耽擱了這許多時間，還未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呢，陛下今日無事，不妨一同走走？”

她是實在怕景和帝再說起那樣的事來，她總覺有些不自在，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