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宮裡瞬間如同清水入油般沸騰了起來。

楠若等人扶著蕭凝挽入產房，腳程快的成渝成越哥倆則一個去請百善右，一個去紫宸殿稟報景和帝。

蕭凝挽是辰時時分動的，雖說是第二胎，可女子生育總是耗時長，又格外痛苦的。

景和帝在產房前來回踱步，整個人臉上頗為冷峻。可因攥緊白的指尖卻足以瞧出他的緊張與恐懼。

都說女子生孩子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他如何能不憂心。

好在這次有姚德妃與李良妃二人坐鎮，那些位份低的嬪妃倒沒敢在這時候做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一個個還算乖巧地侍立著，靜靜等待裡頭皇后的訊息。

這一轉眼便是近暮了，已過去四個時辰，景和帝臉色逐漸冷凝了下來，臉色都有些白。

“皇后為何還未出來？”他看向李良妃。

在場的嬪妃中也唯有李良妃、魯修儀與李婕妤三人生育過孩子。

景和帝很是焦心不已，可此時醫師們都在裡頭，他便也只能這般問李良妃。

他記得李氏生孩子好像並未耗時如此久？

良妃聞言，知曉他等得著急了，連忙道“陛下不必憂心，眼下才過去四個時辰，好些產婦生產八九個時辰也是常有的，皇后娘娘頭胎生產也有六個時辰。”

聞言，景和帝皺了皺眉頭，終究沒再說什麼。

但肉眼可見地心緒略略放鬆了一些。

不過也只是一些罷了，良妃等人瞧著陛下那白的指尖，心中皆是感慨不已。

想當初她們生產之時，陛下雖來了，但也不過是來走個過場，轉悠一圈子便回去了。

可皇后娘娘兩次生產，陛下都是一直待著，吃食也是半點不進，便這般候著皇后娘娘。

不過，到底也是皇后娘娘。

且不說地位擺在那裡，陛下對皇后娘娘的真心那是滿宮都瞧得見的。

姚德妃與李良妃是在感慨，一旁的李婕妤垂斂眉，掩下了眼中的不甘。

分明在場生育了皇子的也有好幾人，可陛下卻只問李良妃一人。

她的五皇子難道就不是皇子嗎？

她是李家長房的嫡長女，她的孩子難道還不如一個婢女之子貴重嗎？

這般想著，李妍然臉色越不好。

“喲，李婕妤這是怎麼了？瞧著不太高興的樣子？”出聲的是美人錢芸芸。

她在長慶宮禁足了許久，轉眼盧氏便生孩子晉位，竟是將她昔日的後殿給霸佔去了，許是因著受了教訓，知曉學乖了，好久都沒在長慶宮外來晃盪招人嫌。

如今可好，盧氏糟了陛下厭棄，已然廢了。她便也從配殿住回了後殿。連帶著人也好似回到了從前那般事事招惹的樣子。

這話一出，眾妃嬪連帶著景和帝都看向錢芸芸，而後又去瞧李妍然。

果真瞧見李妍然緊咬著嘴唇，眉目緊鎖。

“錢妹妹說的哪裡的話，皇后娘娘生產，臣妾心中為皇后娘娘著急，卻又不是醫師穩婆，不能夠陛下和皇后娘娘分憂，方才瞧見陛下心神不寧，臣妾更覺自個兒無用，心中不好受罷了。還望陛下恕罪。”

李妍然這麼多年的“教養”可不是白學的。

眾人雖知曉她不是真心，卻也知道這話怕是聽進了陛下的心裡。

這不，景和帝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下來，沒再說什麼，視線又收回來看向產房一邊去了。

李妍然瞥了錢芸芸一眼，勾了勾唇角，心中很是不屑。

哼，不過是個庶女，竟也妄想與本婕妤爭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