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下於紫於紅塊的，已經看不清容顏，讓她訝異他的堅韌。

扶起他，他碩長的身材與她完全不能持衡，還好自己也不算矮，他身子輕微地晃了下，將他的手臂攬著她的肩膀借力勉強支撐的走。

要不揹他？

好像自己沒這個力氣去背！

算了。

剛扶起正要走，他嘴裡的鮮血噴出來，濺到地上，星星點點的落到駱務涼帶絨的外套上。

不得不說，她有些後怕。

眼睛裡看著地上如墨跡斑點的殷紅花瓣，她嚥了咽候，臉上的表情已經凝結在巷子裡，那一眼看到一群人毆打男子的瞬間。

想說的話下意識的問:“你還好吧？”

“小事一樁。”他冷漠無情的冒出一句。

看眼他手上和臉上的鮮血，她的心臟驟然緊繃起來，聲音依然很輕，清晰堅定道“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扶我到你們這最近的藥店。”他語氣一點也不和善，另一隻手已經無力去擦拭嘴邊的血漬。

“你都這樣了，我還是送你到醫院比較好。”她不忍的堅持己見。

“去藥店。”不容置疑道。

其實他心中有氣，氣自己本來可以輕傷離開，而自己竟然為救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傻里傻氣的女生，弄得自己重傷難動，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線搭錯。

她震驚，他還真倔“你難道還想自己敷藥了事嗎？”

說著她停下腳步，偏過臉想看一眼壓在她肩膀上的男子。

似乎有意識，男子側過臉看她，沒有回答她，她的關心當即讓他氣消了些。

近距離的對視瞬間，駱務涼很快的捌開臉，往前面看著。

說到底，她還是第一次跟一個陌生的男生這麼近距離接觸，他臉上的淤紫跟蹭上的泥土的混合。額前，他如草窩的型下，冰冷的眼底猶若嚴寒，薄唇流出的血漬，如那白枕鶴脖子上纏著的紅鞭蛇，妖糜鋒芒。

明明是一幅落魄的面孔，這時卻讓人不免有些懼怕。

雨輕輕的落下，它的絃音，很輕。

“去醫院吧，我出藥費。”

她哪來的藥費，說出來不過是逞強，送他到醫院再說，而且看他衣著也不像有錢的樣子，感覺他生活應該很艱辛，想想，她的心情才平復了些。

“多事。”他刻薄一句。

男子眼神深邃的盯著女孩的側臉，他剛感受到女孩對他如驚弓之鳥的臉上那慌然的不忍直視，顯然這是對他赤誠誠的鄙夷。

炙熱的視線，像要把她吸附過去一樣，明顯的壓迫感，那是對一個陌生的女生的生氣。

駱務涼不敢回頭看他一眼，她的腦海告訴她千萬不能轉過臉再看那張臉，不然她的表情肯定很容易被看出來。

雨勢漸粒漸粒的下，很快的從細小變得滂沱，落到街道巷角，覆上綠樹，再衝刷著潺潺的地面，最後順著下水道，在大江小河匯聚。

她扶他到一旁屋簷下避雨，整個人是寒冷和緊張。

終還是不忍的轉過身看他，詢問他“這麼大雨，怎麼辦？”

雨這麼大，也送不到醫院呀。

“等雨停吧。”他將捥著她肩膀的手收回，骨頭有些疼痛的坐到地上，修長的手掌擦去唇角那讓他覺得不舒服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