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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個身子怎麼了,換個衣服又怎麼了。

和吃飯睡覺一樣,這都是人之常情,不想才是真的不對勁吧。

簡一尋在心裡給自己做好心理暗示,這才推門出去,正好撞上許書澈的目光。

許書澈那件睡衣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大了一號,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露出了半片鎖骨。

他趴在床邊的欄杆上,歪著頭看過來,露出一個溫柔好看的笑。

簡一尋覺得自己這個澡算是白洗了。

他嚥了口唾沫,輕聲問道:「師兄,你怎麼不睡呀?」

「不想一個人睡。」

許書澈眨了眨眼,眸中罕見地露出幾分懇求:「一起嗎?」

有人喝醉了酒耍酒瘋,鬧得所有人都不安寧。有的人喝醉了安安靜靜的,除了邏輯和理智不線上外,說話的語氣和聲音與平時都沒什麼不同。

可簡一尋現在倒寧可許書澈是前一種耍酒瘋的型別,也好過現在這樣可憐巴巴地想和他一起睡。

那是不道德的,是不被允許的,是要被自己唾棄的,是趁人之危......

「好不好嘛,」許書澈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委屈,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求你了。」

簡一尋聽見自己腦袋裡「啪」地響了一聲,好像那名為「道德」的弦繃不住斷了。

去他媽的道德,他想。

「好,師兄,」簡一尋抬頭看向他,「今晚我們一起。」

第51章

這一晚上許書澈睡得不錯,但簡一尋覺得自己好像在遭受折磨。

之前兩個人也睡過一張床,但許書澈那會兒沒醉,可能在睡夢中也比較剋制,基本都是兩個人各睡各的。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許書澈喝醉了,連帶著睡夢裡也不清醒,簡一尋剛要睡著,就感覺有人黏黏糊糊地湊到了自己身邊。

他一睜眼,就看見許書澈正無意識地往自己身上貼,似乎又被床板硌到了,眉心微蹙,鼻尖輕輕蹭到了他的胳膊。

簡一尋若有所思,看向了自己對面那張床。

他剛剛幫人擦身子時頭腦太昏沉了,一時沒有意識到他居然那麼自然而然地將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平時他皮糙肉厚的,對睡的床軟度也沒有什麼要求,簡單鋪個褥子鋪張床單就算了。但許書澈的床上被人墊了兩層褥子,床墊也厚厚軟軟的,比他這張床好睡多了。

上次許書澈也是在他的床上睡得身上被硌青了。

簡一尋輕輕嘆了口氣,伸長手,將被子往許書澈身上拽了拽。

雖然春天已經過了大半,但晚上宿舍裡還是多了幾分涼意。以許書澈的體質,如果今晚被子不蓋好,明早估計又要生病。

許書澈好像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手臂橫過他的腰,似乎把他當成了一個大號的娃娃緊緊抱住。

簡一尋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不留神把人給弄醒了。

許書澈的呼吸聲很輕,若有若無地落在他的脖頸上,撓得他心裡有點癢。

他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剛上高中的時候,某個暑假他曾和邢柏宋嘉棠出去露營過。三個小孩也不能去多遠的地方,只找了一處山搭了帳篷。邢柏還帶瞭望遠鏡來,說是山上比城市裡能看到更多的星星。

簡一尋當時根本不知道宋嘉棠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只當大家都是兄弟,根本沒往別處想。

但是剛搭完帳篷,宋嘉棠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來找他,說他難受。

山裡風大,臨出發前邢柏說了好多次要多穿衣服,不然容易感冒,但宋嘉棠好像根本沒聽見一樣,穿了件他很喜歡的衣服,卻忽略了衣服的保暖功能,凍得小臉發青。

簡一尋正和邢柏看他那架據說特別高階大氣上檔次的望遠鏡,頭也沒抬,脫口而出:「讓你多穿衣服你不穿,這會兒凍著了怨誰啊?」

邢柏聞言戳了下他的胳膊:「你好好說話,看人家小宋凍得嘴唇都發紫了。」

「臨走的時候不是告訴他了嗎?」

簡一尋的注意力全在望遠鏡上,他小心地舉起望遠鏡,慢慢除錯著上面的螺旋,將焦距對到了自己舒適的範圍,完全忽略了身邊那道略顯哀怨的目光。

宋嘉棠吸了吸鼻子,小聲說:「尋哥,我有點難受。」

「你難受怎麼辦?」簡一尋放下望遠鏡,終於捨得轉過頭看他,「回帳篷裡躺著?」

「我......」

宋嘉棠嘴角一癟,眼眶就紅了:「我想和你們待在一起。」

三個人家離得近,是一起從小長大的竹馬。在很小的時候,家裡的大人就告訴簡一尋,隔壁家的宋嘉棠身體弱,膽子小,他比宋嘉棠年齡大,應該照顧他。

簡一尋確實也擔負起了做哥哥的責任,好好地將宋嘉棠照顧著長大,但越長大,他越對宋嘉棠不耐煩。

他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能這麼麻煩,吃飯的時候熱了不行,冷了不行,鹹了不行,辣了也不行。平日普普通通的降溫,落在宋嘉棠身上就好像災難,好像不轟轟烈烈地病一場就和缺了什麼一樣。

簡一尋耐著性子照顧宋嘉棠,但也覺得自己的耐性到了極限。

他和宋嘉棠無親無故,憑什麼當保姆跟在別人身後跑來跑去啊?

小時候照顧是情分,大家都高中生了,還要再被照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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