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這裡是真的乾燥,感覺空氣中連一點水星子都沒有,喉嚨裡乾的厲害,嘴唇上都虛虛起了皮。
屋裡沒燒水壺,木代去客廳裡找,也真是背運,飲水機裡只接出半杯,一口就沒了。
邪門了,燒水壺都沒有?木代急急衝到羅韌門口,想敲門又忍住了。
大半夜的,都在睡覺呢。
但是不敲門,就這麼忍著嗎?
正進退兩難,門忽然開了。
燒水壺接上電,發出熟悉的燜水聲,木代終於安心,裹著外套坐在沙發上等水開,順便打量著羅韌的房間,目光很快被一面牆吸引過去。
像是電影裡見過的張貼案例的牆面,也有上次在古城小麵館,羅韌用便利貼給她貼出的那張表,不過原先打問號的地方已經換成了““張光華”,有一條折線從張光華的名字處前引,盡頭處寫了三個字。
函谷關。
函谷關三個字用紅筆圈了又圈,打了個問號,顯然還是猜測。而另一頭,羅文淼的名字那裡也向後引了條折線,盡頭處寫著“聘婷”。
同樣打問號,但不知為什麼,看的木代有點心酸。
羅韌拿了杯子過來,裡頭放了些蓮子心:“這裡的確比南方幹很多,很多第一次來的人都不適應。”
“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外?”
“鄭伯說了聘婷的事之後,我特別留心,有時候整晚不睡,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碰上過聘婷再次發病。”
說話間,目光落到那面牆上。
如果真如之前設想的,是一種“病毒”,聘婷真的會是又一個攜帶者嗎?她的所謂異樣是發作初期的表現嗎?這種病毒又是如何在個體間實現傳播的?
轉頭時,看到木代正不安地舔著嘴唇。
羅韌伸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打的她一愣神:“別舔了,越舔越幹。”
水燒好了,騰騰的熱氣,想喝又不敢,這一口下去,得燙掉一層皮吧,木代索性把臉俯到杯口上面,蒸汽一蒸,倒也舒服多了。
羅韌看著木代,又好氣又好笑:“你沒帶唇膏嗎?”
唇膏?平時倒也用的,但沒那麼必須,出門時也沒在意。
羅韌從行李包裡翻出自己用的遞給她:“南方山溫水軟的,你也太掉以輕心了,這裡不管男女,人手一支的。”
木代伸手去接,剛觸到管身,羅韌又縮回去了。
他把唇膏旋出一段,拿過桌上擱著的直刃刀,把自己用過的那一頭削掉,才又重新遞給她。
真是夠細心的,木代怔了一下:“沒關係的,我不介意的。”
羅韌看她:“真不介意?”
木代心虛地耳根都紅了。
真不介意?想想還是挺介意的。
木代低著頭,旋出了唇膏往嘴唇上抹,抹著抹著,忽然渾身一震,抬頭看羅韌。
羅韌臉色凝重,伸出手指在嘴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看來,他也聽到了。
不止是羅韌,鄭伯、一萬三、還有李坦,都出來了。
這可不是鄭伯形容的那種“幽幽的、細絲樣”的歌聲,這就是在唱歌,聲音清亮,夜晚聽來分外明晰。
幾個人走廊裡遇見,羅韌對著鄭伯使了個眼色,鄭伯心領神會:無關人等,就不要攙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