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殘忍阿。
溫柔的扶川。
但我更愛你了,怎麼辦阿……我的弟弟/弟妹。
謝清宴抱緊了阿筍,低聲問了一句:“阿筍,你喜歡喊我爸爸還是媽媽?不然你喊我姨娘也行。”
邊上本來還在憂心局面的一群人:“?”
媽欸,謝所長變態至極!
阿筍:“?”
她用小胖腿踢了謝清宴一腳。
這一腳有點厲害,剛好那仲裁院被切割開的立方空間忽然被銀色霧氣籠罩,也剛好,廝殺最激烈的侯三被同樣殺紅眼的那些仲裁院高手給打死了。
他彷彿此刻才找回一點神智,轉過頭,看著扶川跟江小滿等人。
莫名的,他竟笑了,跪在地,低著頭,緩緩倒下。
扶川看著他,他也看著扶川,其實他們都很明白對於背叛者,戰死已是最後的榮耀。
他的懦弱跟崩潰,其實都源於另一種恐懼。
他的奶奶肯定已經死了。
活不下來的。
本來就有重病在身,失去他,一定堅持不下去。
他明知道這點,卻假裝不知道,為自己設立了一個虛偽的努力目標,然後瘋了一樣……他只是瘋了。
他想回去,又知道自己回不去,更知道就算回去了也沒用,那還不如苟且活下去。
但這種近似墮落理由難以啟齒,原來她知道。
倒在地上,侯三笑了,笑得癲狂,然後吐血而亡。
瞳孔放大,彷彿看到了他的奶奶,瘦小萎靡的老太太,還在那個人煙繁華的衚衕箱子裡賣著烤紅薯。
“三三,還不過來,還有一個呢,還熱的,留給你的。”
“快下雨了,快走快走,飯還沒做呢。”
扶川看著侯三亡故,心裡想的是:如果我有一天也熬不過了,就是侯三。
如果,我所有的親人……
扶川忽然感覺到面無邊際的恐懼。
消失了。
只留下一塊凹陷的地皮。
那些被帶走的人,很顯然要被屠戮成渣渣。
勞倫斯沉聲道:“陛下,我不理解,我們幾個人明明可以拿下她,為何不……”
他還沒說完,帝王忽然動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摁在邊上的粗壯柱子上。
砰!
勞倫斯眼珠子吐出,差點被一口氣掐死。
圖侖等人震驚,一時被帝王渾身的戾氣所攝。
莫亞:“陛下……”
帝王面無表情:“此人不知底細,血脈特殊,已完全掌握空間,若戰,我帝國命脈必毀。”
“你們來負責?”
圖侖跟莫亞內心的小心思被戳破,一時不語。
帝王把勞倫斯如同破爛一樣甩到邊上,冷戾道:“孤倒是好奇,要說能平穩拿下此人,非神殿神主莫屬,我想莫亞大人應該已經傳訊回去了吧,東海那邊距離我帝國雖遠,但對於神主也不過幾個呼吸的事。”
“為何神主不來?”
莫亞神色有些尷尬,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種事肯定不能明說,“怕是神主有事耽誤了,但還好,這個扶川想來也是有顧忌的,沒有把戰局擴大,不然倒是有傷帝國百姓。”
帝王不置可否,轉頭看了一眼那一塊地皮,淡淡道:“她是在警告。”
他轉身,綢緞般的外袍隨風微揚。
“世界仲裁的財富已在她手裡,天賦異稟的異端們也在她手裡,如果我們要開戰,你們一直高喊著的罪名就會成真。”
“這世界將如你們所願。”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齋庭內少數坐著的人,那人靠著後面的軟墊,眉目低垂,整個人都在燈光下,彷彿要融化了一樣。
對面的周琳琅察覺到了帝王的目光,心裡有點憂慮。
警告的不是赤楓的人,畢竟以赤楓的處境,還無心去跟異端們廝鬥,她警告的是其他兩大帝國、萬族跟神殿。
羽翼已豐。
大不了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