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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花落盡 第18節

“上次在劉清仁公館你就是為了去殺劉宗望的是不是?沒想到他沒出現,倒是撞見了林巖。”他錘著門板,“如果那天劉宗望來了,你現在就已經是具屍體了,你知不知道!刺殺軍方司令,你真是瘋了。”

“要是那天他來了,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我就已經徹底了結了,不需要再去討好勾引男人,你知不知道,每多一天都是煎熬!”

何梓明的怒火燒的腦子發昏,刻薄的說,“你為什麼非要這麼作踐自己?”

她像冰天雪地裡一隻受傷的孤獸,痛苦而冷酷的看著他,“你之前花錢請我來,不就是讓我做這個事嗎?不就是讓我能勾引到劉清仁,跟他睡覺,說服他得到你想要的好處嗎?現在我還是做一樣的事情,只是不是為了你的目的而已,為什麼你就這麼不痛快了?”她冰冷的聲音一下下的刺著何梓明的心。

“你這麼瞭解男人,你怎麼會不知道為什麼。”何梓明頹然的說,但想保留幾分自尊,保持的下巴的弧度,他抽動了下嘴角,“你是我的麻煩。”

“不管我們倆是誰利用了誰,對不起,這次借你的名出來接近他,怕是免不了要拖累你了,希望你能渡過難關。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你阻止不了我的,劃清距離你後面更容易脫身。對你我再抱歉也沒有什麼可以彌補的了。”商依依說著說著傷感了起來,眼眸裡噙著晶瑩的淚光。

“我不在乎能不能脫身,我只在乎你會不會有事!”何梓明激盪的抓住她的雙手,“你放棄吧,別傻傻的去送死了,好不好?”

商依依凝視著他,堅定的搖了搖頭,“也許你是一個好人,別讓你自己難受了,我的命運註定了,我沒的選。這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好的機會了,求你別阻攔我了。”

她一隻手撫在他的領口,嬌豔欲滴的雙唇湊到了他的唇邊,輾轉的覆上了他的唇瓣。跟上次在酒樓蜻蜓點水的觸碰不同,她的舌尖開啟了他的雙唇,輕觸著他的舌,輕吮著他的唇內,讓他的神經顫慄了起來。

他努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感官的感覺,推開了她的吻,冷冷的說,“這是你的歉意嗎?你也要這樣去對待劉清仁嗎?你的抱歉和報仇都是一樣的方式,呵,真是讓人費解……”

商依依凝視著他,慢慢的紅了眼睛,“求你別讓我恨你。”她拉著他的袖口哀求道,她眼中的半顆淚珠緩緩的滾了下來,滴到了他心上。

她看他冷酷的手心緊緊握著鑰匙,並沒有鬆開的意思,於是擦乾眼淚挺直了腰背,就要往外走去。

不料卻被何梓明一把抱住,不顧她的掙扎,強有力的把她禁錮在自己懷裡,把她壓在門板上透不過氣來,他用有力的大手鎖住她的下巴,帶著渾濁的呼吸低頭猛烈的吻她,他吮咬著她的唇舌,動情的索取,有一種想把她吞噬掉的兇狠。

突如其來的惡吻讓她喘不過氣來,開始她試圖推開他,可是看到他通紅眼眸中的絕望,一念之間她放棄了抵抗,無力的沉浸在他的洶湧青澀的熱吻中。

過了許久,何梓明放開了她,轉身對著鏡面,手扶在洗手檯上,渾濁的呼吸逐漸的平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紅著眼睛的自己,伸手取紙巾把嘴唇上的口紅擦拭乾淨,努力的恢復了平常淡漠的神色。

他轉頭看了一眼倚在門上怔怔發呆的商依依,他把鑰匙塞回到了她的手上,一言不發的開門走了出去。

第28章

何梓明回到大廳內,滿目的紅男綠女,歌舞昇平,他異常的暴躁。他從來都懂得隱忍,在父親常年的打壓下,他對外界的一切用漠然包裹起自己的心,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傷心。但現在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的無能和渺小如此的怨憤和悲哀,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卻是無能為力。

他看著遠處的劉清仁在跟一群同僚談笑風生,旁邊走過舉著香檳酒拖盤的服務生,他取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何梓明倚在牆邊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卻見劉清遠和祁司雯一起朝他走了過來,“何大少,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他臉上帶著一貫不羈的笑容。

何梓明瞥了他一眼,又端起了一杯酒。

“看不出來你這麼愛喝酒,正好我舅舅不在,我也可以放開喝兩杯。“祁司雯笑著也叫來了服務生,劉清遠取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祁司雯。

“你表妹呢,她不是也在這嗎?”她問道。

“在跳舞。”何梓明悶聲指了一指舞池中在跟一個年輕軍校學生在跳舞的馮之棠。可是他的目光一直跟著劉清仁,他的目光跟著劉清仁,有衝上樓去找商依依,不顧一切的把她弄走的衝動,但是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把焦灼和難受都藏到了眼底。

劉清遠發現了他的異常,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少,別太擔心了,我大哥也不是沒有弱點,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會解決的。”

何梓明的臉色更差了。

“怎麼了?”祁司雯也看出了何梓明的不對勁。

“生意上的事情,何大少來京城就是要解決家裡的一批貨的問題,要打點關係。”劉清遠簡單的說。

“原來是這樣。”祁司雯點頭道,“我們祁家錢莊現在也遇到很大的問題,之前兌換的復興鈔,這段時間發鈔的軍閥不利訊息很多,被市民擠兌,壓力很大。我學了這麼久金融,現在才開始明白,什麼實業啊,金融啊,看起來是知識是經營,在這個亂世,其實背後都是政治。所以我舅舅才帶我來京城實習,最接近權力中心的地方,不懂這一點,學多少都是白學。”

“祁家各個都是精英,你這麼年輕就懂的這麼多,再多學幾年,以後我們都無法望其項背了,未來的金融大鱷。”劉三少笑道。

“跟你說正經的,你就取笑我,你這人真沒勁。”祁司雯扭過頭不看他。

“你跟何大少都是有能力有抱負的人,你們聊得來。我呀,只能吃喝玩樂得過且過了。”

何梓明拿著酒杯默然不語。

祁司雯望著遠處,“我舅舅叫我,我先過去了。”說著她就匆匆往遠處走去了。

“祁三小姐不錯,門當戶對,漂亮,大方,有見識,娶妻的好人選。”劉三少看著她的背影用胳膊肘捅了捅何梓明,“適合你,門當戶對,男才女貌,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精英。”

“那什麼女人適合你呢?”何梓明冷冷的抬起眼皮,“楊其霖的二女兒,是嗎?”

劉清遠疏淡的笑笑,“沒錯。”

何梓明太陽穴青筋暴突,他伸出手暗中扭住劉清遠的胳膊,把他拽到戶外的花園陽臺。

“狗東西!”他怒的要噴出火來,“她家破人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欺負,你他媽的想乘虛而入,我告訴你,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就是因為她那麼難,我才要給她提供穩定的生活,我能娶她,讓她衣食無憂,過上她想過的生活。你呢,你可以嗎?你這個乖順少爺,你爸抽一鞭子你一個字都不敢反抗,你只配你媽給你安排一個他們順心如意的媳婦!”劉清遠壓著聲音戳他的脊樑骨。

何梓明控制著自己在人前沒有把緊捏的拳頭揮出去,握了良久,他冷笑一聲,從旁邊架子上抽出了那份《朝暉早報》摔在他身上,“是誰害的她如今這樣的,姓劉的,你就做夢去吧!”

“表哥,三哥哥。”身後傳來嬌軟的聲音,何梓明調整了臉色,回過頭去,看馮之棠婷婷的立在他身後,像一朵初開的薔薇花,青春嬌豔,“這件裙子是表哥你送給我的,你看穿著還行嗎?”

何梓明這才發現她今天打扮的與平日不同,這一身好像是上次跟商依依一起逛商店買的,她身材窄瘦,穿著櫻粉色的束腰帶的連衣裙,裙邊印著落英繽紛的花瓣,跳起舞來靈動俏麗。

而且她細淡的眉描的濃密了,精心的擦了胭脂和口紅,眸光熠熠,雖然還是掩不住的青澀,但不像是之前低眉順眼的小女孩了,幾天不見,感覺變成了一個輕熟的少女。

何梓明微微一笑,“很漂亮,今天可以多認識一些人。”

“嗯,謝謝三哥哥帶我來舞會。”她的目光投向劉清遠,他只是抬起眼皮在她臉上點了一下,就繼續一臉肅穆的看著手中的報紙。

馮之棠繼續轉回跟何梓明問,“依依姐呢,我剛剛看好多人請她跳舞,她跳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