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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花落盡 第32節

“我認識嗎?我就要娶這麼個人?”何梓明醉的厲害,笑得大聲。

“祁家三小姐祁司雯啊,你們在北京不是交往挺深的嗎。”二姨太說道。

何梓明皺皺眉,“無所謂了,跟我也沒關係。”

“梓明,你喝多了,今天就不追究了,哎呀,能娶到祁家大太太的寶貝女兒,阿媽的心裡別提都多高興了。”

“是啊,梓明,你阿媽得到訊息都等不及明天,等著你回來就要來告訴你,讓你高興。”二太太幫襯道。

“阿媽高興就好。”何梓明眼皮都不抬,昏昏的說。

“你這孩子,成家立業,能娶到門第好又漂亮的大家閨秀,以後何家和祁家的家業都有你的一份,你哪能不高興呢。”

“上次定親,你也沒問我高興不高興。哈哈,我高不高興重要嗎?你們誰在意過我會不會高興呢!”

“梓明,你最近是怎麼了,父母為你的前途苦心經營,你就這個態度!”

“隨便吧,”他厭倦的揮揮手,“你們想娶誰都一樣,誰他媽的在乎。”

第49章

馮淑琴聽罷臉色非常難看,但看他醉成這個樣子,也不想這個時候在玩訓斥兒子,要不明天又傳到林六六耳朵裡,於是叮囑老曹送大少爺回房後,就帶著馮之蘭一起走了。

“大少爺,您喝醉了,我扶您回屋吧。”老曹要上前去攙著大少爺,被他甩開了手。

“走開,我自己一個人走走。”何梓明皺眉厭煩的說,“我這麼大個人了,還沒有一點自由嗎!”

他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酒,但是他還能自己走的動路,雖然頭重腳輕,走起來像踩著雲彩,不知深淺。

“大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誒,您小心點,別摔倒了。”老曹不放心的緊跟著。

“你別跟著我,看到你們這些人就討厭!”何梓明含混的怒道,一向溫文有禮的他,喝醉之後就像一個情緒失控的小孩。

老曹又說了幾句,也無可奈何,就看著何梓明搖搖晃晃的走過了池塘,後面都是園子,沒有水,他也就放下心來,不再跟著了。

何梓明走走停停,繞著南園走了大半個園子,他四歲以來就搬到了這裡,每一處花草樹木,廂院廳房都是他熟悉的,但是沒有一處是他真心喜歡的,只有壓抑和厭倦。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他一點也不感到留戀,反而有一種解脫的快感,而且喝醉了,內心的感覺加倍的放大了。

夜色裡,伴著微風,他路過自己的院子,並不願意回去,只想輕鬆快活,去到他平時不敢想的地方,做他平日不敢做的事情。可是是什麼,他腦海裡並沒有思緒,他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也想不清楚,只是混沌的跟著感覺,在月色中悠悠的遊蕩。

直到他認出了眼前的那扇門,昨夜他曾在亂風中佇立過的門前。

何梓明的腳步停留在昨天站立的位置,濃濃的酒意釀出驚天的委屈,他回憶起過去的種種,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他想衝進去質問她,可是能質問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也可能只是想傾訴心中的委屈和愛意,但強烈的自尊心甦醒了過來,抗衡著勢力滔天的醉意。

正在他內心的掙扎之間,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何梓明猛地清醒過來,敏捷的溜到了牆後,還沒躲好,就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你記住了,你現在是我的人,只能跟我一條心,不要耍花腔。”

這個伴隨了何梓明二十幾年的冷峻的聲音瞬間摧毀了他所有的驕傲。

“那當然,你也少管我的事就是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嬌俏懶散,卻是一把刀子插到他心裡。

男人腳步遠去和關門的聲音遠去,何梓明忍耐著屈辱和委屈在牆下站立了一陣,終於再借著酒勁,走到門前,抬起手憤怒的叩門。

只聽院子裡又傳來了腳步聲,“怎麼了,還有什麼要吩咐的,老爺?”商依依不耐煩的開啟了大門,瞬間像被釘在了原地。

不知道為什麼,夜色這麼暗,他又醉得厲害,卻能把她看得分分明明。

她盤著發,因為頭髮短,只簪著一個小髻,額前有些碎髮。上身穿著一件繡著菱紋的杏紅色襖衣,高領上有三排葉形花扣,下面是黑色緄邊的馬面裙。

她月下的臉,是淡淡幾筆描出的芍藥,看不清輪廓,只覺得美的不近人情。

因為何遠山來了,所以她打扮的這麼豔麗嗎,何梓明只覺得美的刺眼。

“失望了?你的男人已經走了。”何梓明像一罐從冰窖走出來的摻了酒的陳醋,擦著她的身子進了院子。

依依停滯了片刻,默默的關上了大門,落了鎖。

“你喝醉了。”她回過身來看著他,嘆了口氣,“進屋吧,外面涼。”

“我不進去,他剛剛就在你屋裡。”他立在狹小的院子裡,強撐著脆弱的自尊心。

商依依溫柔的眼神迅速褪去了溫度,“對,他剛剛也站在你站的位置了,那你還進來幹什麼?”她變得尖刻了起來,說完就甩手進了屋子。

依著本性,這時候何梓明本應該頭也不回的立刻離開,可是殘留的醉意或是他的心壓倒了可憐的自尊,他彷徨的站在門口,看著屋內坐在桌前倒茶卻打翻了杯子的女人,他只是委屈的囁嚅著。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商依依卻是發了狠的把翻倒在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哐的一聲碎成了片,她狠狠的抬起眼盯著他,“有什麼好看的,昨天你不是走的很痛快嗎?今天喝多了幾口酒就想來看我?你也看到你父親剛剛才走!你深夜到你六媽院子裡來幹什麼!你還嫌我不夠下賤嗎!”

混雜著酒精的心疼沖垮了何梓明腦海裡的一切,他大步跨過去一把摟住這個失控的女人,把她的傷心和憤怒揉捏在自己的懷裡,有力的臂彎緊緊的鎖住她,她在他寬闊堅實的胸膛竭嘶底裡的掙扎和抽泣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能跟原來一樣,大家講好條件,利益互換,誰也不欠誰的!我討厭欠人人情,討厭被人可憐,我要做的事情,我就用我能交換的所有去換!我不欠別人的!為什麼你要讓我覺得我自己可憐,我討厭男人,我討厭你!我……”

她的嘴巴被堵住了,被他充滿了酒意和清新的甘草味的雙唇牢牢的壓住了,他鎖住她的腦袋,不顧她的反抗,熱烈的近乎狂熱的吻她,像無數次在夢中的情景一樣,一心只想佔有她,喘息著汲取她的味道。

依依處在憤怒的情緒裡沒有反應過來,激烈的對抗著他的唇舌,絞纏之間,髮髻散了,亂髮凌亂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像被捕的幼獸一樣發出嗚嗚的憤怒的嗚咽聲,他強勢的卡住她的身體,把她的唇舌間表達都吞嚥入喉,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權利。

突然在某一刻依依軟下了身子,放棄了抵抗,轉而熱情的回應起他,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巧的軟舌與他勾纏在了一起,她勾魂攝魄的唇舌破發了何梓明壓抑在冰層之下的情慾。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從骨縫裡綿綿的滋長出來,催熱了他年輕身體中流淌的血,蓬勃出的渴望與難受交織在一起。

他將她死死的壓制在了面前的衣櫃門板上,如同漲潮的海水衝擊著擱淺的小船,情慾瀰漫著這狹小的屋內,只有他們沉重的喘息聲。

何梓明的手本能的摸向了她的領釦上,可是這種三排圓扣他單手一時解不開。

依依的雙手移到衣領上,她是被春雨澆溼的海棠,嬌豔欲滴的紅潤,在枝頭搖搖欲墜的讓人心生去採摘去蹂躪的慾望。她閉著雙眼輕喘著一路解開胸前的紐扣,透出了裡面絲滑的裡襯。

何梓明眼眸深沉,散發著灼熱而粘稠的呼吸,把手伸入了柔暖的所在,像一根被情慾點燃的火柴,只有燃燒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