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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吳貴妃的母家淮安伯府原也是勳貴之家,祖上跟著大楚第一位皇帝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然而,後代子孫沉迷於酒色不思進取,慢慢地也就沒落了。

吳貴妃的父親老淮安伯,四十年前曾參與檢舉當朝鎮北王圖謀不軌,擁兵謀反,才得了楚威帝(楚明帝之父)的看重,一路扶搖而上,振興了伯府。

鎮北王府是大楚唯一的異姓王府,世代鎮守北地,有護國軍府之稱,早為楚威帝忌憚。時威帝登基不久,心思被臣子窺探,多番運作之下,鎮北王府被安上謀逆的罪名,九族盡誅。

淮安伯府靠著鎮北王府的衰亡起勢,小人行徑終為朝臣不齒,老淮安伯也只活到四十多歲便因病而逝,爵位由貴妃的兄長承繼。

可惜,貴妃兄長是個平庸之輩,如若不是貴妃看當時還是安王的楚明帝繼位機會最大,藉著與元敬皇后的手帕交關係,使了手段攀上楚明帝,在楚明帝登基後一躍成為貴妃,淮安伯府早就在楚京掛不上名頭了。

吳貴妃在宮中頗受寵愛,淮安伯府行事也愈發囂張,單貴妃的侄子就曾鬧出過開設賭場狂摟銀子的醜聞。

淮安伯府的罪行大的諸如謀逆、私通外敵之類的沒有,小的欺男霸女、占人田地倒是一堆。羅列一番,足夠扒他們一層皮。

不過,殿下明顯是動了肝火,小打小鬧還不足以他動手。罪證悄悄地由暗衛傳到了殿下的案頭,然後就被擱置了。福壽心想,殿下恐怕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承恩公府

嫁衣之事承恩公下朝當日便與家中說了一遍,言到貴妃被降為了妃位尤不解氣。當年若不是阿姊做了皇后,對聖上灰了心,還有太后以賢惠二字故意添堵,吳貴妃哪能順順當當進到宮中。

如意苑眾人自然也知曉了此事,綠墨一字一句述說淮安伯府的惡行,表情很是憤慨,“小姐,您怕是忘了,淮安伯府的小姐還曾在背後詆譭您呢。”

章洄想了想,有些印象,從記憶中扒拉出一個鵝蛋臉丹鳳眼的女子,淮安伯的幼女吳泠。她……也是這書中的女二,愛慕長寧侯世子,順王登基後仗著是皇帝表妹,針對過寧秋秋幾次,手段狠毒。

當然,女二的下場不怎麼好,最後被淮安伯送入宮中做了貴妃,第一夜就被心思更為縝密的阮明雅下了絕育藥。

“皇上寵愛貴妃,貴妃又慣會做小伏低,這件事應該激不起大風浪。”章洄搖了搖頭,吳貴妃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書中她可是和鍾霄鬥上了好幾個回合都沒落敗。

“小姐,嫁衣的事情您不生氣嗎?”綠墨見狀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姐最討厭受氣了。吳貴妃不滿太子妃大婚禮服和順王妃婚服區別對待一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章洄一臉無精打采,瞥了她一眼,開口說道,“太子哥哥已經為我出過氣了,再者說,我生氣又有什麼用,又出不了門。寂寞如雪,人生無趣。”

她懶洋洋地趴在貴妃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往窗外看去,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自從賜婚的聖旨下來,除了年節時往外祖家延平侯府走了一趟,她已經足足一個月沒有跨出府門半步了。

綠墨瞧著她的神色,小聲地說了一句,“其實也不是出不了門。”

章洄眼睛瞬間便亮了,坐起了身,“好綠墨,快詳細說說。”

“小姐,開春了,往年這個時候府中都要換上新衣還有新首飾,您還有兩個月便要出閣,也需置辦些新首飾。”綠墨娓娓道來,“還有夫人給您的嫁妝鋪子,也要好好檢視一番呢。”

章洄聞言,臉上流露出喜意,整理了一下衣裙,匆匆忙忙地就去找承恩公夫人了。

承恩公夫人掃了她一眼,看見她渴望不已的眼神,終於鬆了口,“這一月來,你也算是乖巧,罷了,今後兩天就容你自由。過兩日宮中就要派教習嬤嬤過來教導你宮中的規矩和禮儀,你就是想出門也沒得機會了。”

得了承恩公夫人的允許,章洄當即約了表妹陸清清出門快活去了,陸清清訊息靈通,京中的八卦數她瞭解最多,她上次託表妹打聽小謝將軍還沒回信呢。

只是陸清清一副煩躁挫敗的模樣,驚到了章洄。

卻原來,新年伊始,延平侯夫人開始為陸清清相看人家,媒婆冰人挨個上門,簡直都要把延平侯府的門檻踏破了。

延平侯府在楚京也是有底蘊的人家,外甥女又即將成為太子妃,想要聘下陸清清的人家不在少數。

可是偏偏那些人家陸清清一個都沒瞧上,坐在玲瓏閣的雅間,陸清清開始大倒苦水。

“表姐,提親的人家我派人打聽了,有的妾室都有好幾個了,還有的我去偷偷瞧過相貌,賊眉鼠眼,連個端正都談不上。”

章洄聞言,嘆了一口氣,安撫她開口說道,“盲婚啞嫁確實比較容易吃虧,清清,這天下的美男子那麼多,你可一定要仔細挑。”

“我知曉。”陸清清蔫蔫地回了一句,“還好表姐你與太子殿下青梅竹馬,知根知底,殿下又相貌清雋,潔身自好,不然我們兩個就是一對難姐難妹。”

“對了,我之前託你打聽的事如何了?”章洄聽她說起太子表哥,心中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問她小謝將軍的事。這些天出不得門,承恩公夫人又對她看得比較嚴,她對府外的訊息一無所知,都快成了睜眼瞎。

“表姐,謝越如今可是楚京頂頂有名的人物,前些日子他和牧郡王的兒子打馬球起了衝突,怒極之下直往那人臉上砸了一拳。牧郡王府上門討要說法,謝越拒不道歉還把人扔出了府邸。”

一說起八卦,陸清清就起勁了,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事情原委來,聲音不知不覺放大了不少。

雅間外,謝越今日無事,本來閒逛到玲瓏閣,要替祖母拿新制的安神用的玉枕,還沒走下樓呢,就聽到旁邊傳來自己的名字。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表情有些無可奈何還帶了幾分得意,停在了那裡。聽著聲音是兩名女子,他果然魅力非凡,剛進楚京就有貌美的小娘子當眾表白他,只是到玲瓏閣走一走,也能遇到愛慕自己的女子。

“謝越就是這個性子,他多年征戰,身下的馬和他是親密的戰友。牧郡王府的公子打馬球耍詐也就罷了,居然還在馬身上動了手腳,那馬眼睛失了明又何其無辜。換了是我,也定要打的那人滿地找牙。”

章洄飲了一口茶水,話裡話外都十分贊同謝越的舉動,“他在北地待了幾年,心思簡單純樸,又哪裡知曉這楚京城裡人的險惡呢?”

不錯,不錯,謝小將軍附和地點了點頭,打個馬球而已,使那些歪門邪道做什麼,楚京人著實險惡。

“表姐,我怎麼覺得你很是瞭解謝越?”陸清清覺得有一絲不對勁,狐疑地看著章洄,“還有,你打聽謝越做什麼?我派人打聽謝小將軍的事蹟被母親發現,她還以為我心悅他,差點就要到平陽侯府說親了。”

“表妹,你不懂。謝越此人坦蕩又赤誠,一心為國,稱得上一句少年英雄,我心中對他充滿了敬佩,常恨不能與他早些見面啊!”章洄說著這話時,滿臉的遺憾,再過兩個月,她進了深宮之中,可就沒有機會出來玩耍了。

最好,趁著她還未入東宮,提醒謝越不要和寧秋秋有牽扯,愛上女主的男二是沒有前途的。

“表妹,寧秋秋和鍾霄的婚事可有動靜?”章洄眼中閃過好奇的光芒,長寧侯夫人也很少在楚京上層露面了。

“暫無動靜。”陸清清搖了搖頭,然後又說了一句,“不過長寧侯世子前些時日被陛下擢升到了京畿衛指揮使的位置,父親說,陛下很是看重他,對他委以重任。”

“果然男主就是有主角光環。”章洄低聲喃喃道。

門外,謝越只聽到章洄對他的吹捧便面紅耳赤地下樓了,萬一給那女子見到還不黏上他。不過,誰家的小娘子,這麼有眼光……

“掌櫃,樓上雅間的女客是哪等府中?小爺瞧著有些眼熟,隱約像是我平陽候府的。”謝越用手撐著桌面,裝作不經意地朝著掌櫃問了一句。

玲瓏閣的掌櫃對平陽侯府的謝小將軍那是如雷貫耳,最近楚京城的未婚女子嘴中常談起他。他的相貌也好辨認,鼻樑上帶了道疤,嘴角翹翹地,一看便是性子活泛純粹的少年人。

“謝小將軍,貴府女眷今日未到某這裡,您口中的女客應該是延平侯府的小姐,她們挑了好些時興的首飾呢。”掌櫃相信謝小將軍的人品,臉上帶著笑就和他說了,“侯府小姐為人大方,性子也和善呢。”

延平侯府的小姐,謝越拿著玉枕,邊走邊思量地回了平陽候府。他的母親和父親都在北地,家中只有祖父和祖母在,這,要不要問問他們呢?萬一那女子直接上門提親他要不要應呢?唉,真是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