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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八章 黑暗中的一根柺杖

李襄屏嘆口氣道:“唉,定庵兄,若是隻是巧合也就罷了,可是我現在想,此現象可能真不是巧合呀,比如在那過去的東瀛棋壇,此現象也是屢見不鮮。”

“哦,真的?”

於是李襄屏又給自己外掛舉個例子了,他這次舉的卻是林海峰先生的例子。

林海峰先生的棋風和大李同樣很像,這個想必不用過多介紹,因為連大李自己就說過,他小時候最喜歡就是林先生的棋,一直希望能擁有同樣的風格。

既然是拿林先生和大李作對比,那這裡說的棋風相剋,就不是說林海峰克坂田榮男的事,而是別人克林先生的事。

而提到林先生的剋星,大多數人可能首先會想到石田芳夫九段,然而李襄屏認為,這個剋星可能只是個特例,不具備普遍性,如果從普遍性的角度出發,林先生的剋星其實另有其人,那就是年輕時候的加藤正夫九段——

劃重點:這話可不是李襄屏說的,而是林先生自己說的,他在自己的對局集中就很明確的說過以下的話:

“……在面對年輕棋手挑戰的時候,最讓我頭疼的其實是加藤君,每次和他對局都極為困難,尤其他那種直線攻殺型棋風,經常讓我束手無策,就連我的勝局大多也都是難局……”

林先生這話當然是真心話,因為觀察那個年代的日本棋壇,“竹林時代”為什麼那麼短暫?為什麼很快就過渡到六超時代?

第一個推手不是別人,正是日本“六超”中唯一沒有獲得過世界冠軍的加藤正夫九段。

那麼好了,中古棋的“控制流”怕力量型,日本棋的“控制流”怕力量型,現代棋的“控制流”同樣怕力量型。

這還會是巧合嗎?

應該不是吧,怎麼看都像是必然的規律,這其中好像隱藏著什麼內在的邏輯。

而李襄屏現在,其實就是在思考這樣的問題。

所以在和自己外掛舉完林海峰先生的例子之後,他開口說道:

“定庵兄啊,我覺得這個問題值得咱們深思,因為你之前跟我說過,我們只有能看清狗狗的弱點,這樣咱們才算小成,只可惜此事知難行易,因為圍棋最難之處,就是很難分清對錯,或者說基本不存在絕對的對和絕對的錯,而圍棋之道如此特徵,其實就很容易讓咱們迷失方向的,咱們現階段還好,依然可以把狗狗當做指路明燈,然而等過了這個階段呢?真的要去辨別狗狗弱點時候呢?現在的指路明燈應該就失效了,你說是也不是?”

“那襄屏小友之意思……”

李襄屏嘆口氣道:“所以我就想到棋風相剋現象了,研究此現象雖然未必有用,但這其中若真存在一定內在邏輯,至少就給咱們提供了一個方向了,就像黑暗中的一根柺杖,咱們到底能通向何方暫且不提,但有柺杖總比沒柺杖好,定庵兄你說是也不是。”

聽到這老施果然動容:

“哎呀是極是極,襄屏小友果然是天……”

“好了好了定庵兄,”李襄屏卻不讓他把馬屁拍出來:

“此法是否有用還不得而知呢,並且此法同樣極難,咱們需回去好好斟酌才行,所以現在,定庵兄其他話也不用多說了,等我先下完明天比賽再說。”

“呵呵好的,對了襄屏小友,你說你對明日比賽,心中已有定計?”

“嗨!我說定庵兄呀,”李襄屏笑道:

“我說你這個人,若我今天不說的話,那你就睡不著覺是吧,那行,我現在就告訴你,其實我想好的策略不值一提,到了明天,我就是準備學學定庵兄而已。”

“學我?”

“當然就是準備學定庵兄,”李襄屏繼續笑道:

“其實要對付此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學我那小兄弟,然而定庵兄你知道的,我可沒有他那身小巧功夫,後半盤依然是我弱項,既然這樣,我也不想那麼多了,明天干脆就給他來個硬碰硬,拳頭碰拳頭,就像定庵兄那般,憑力量就把他打爆,現在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了。”

“呵呵,我相信憑襄屏小友實力定能做到。”

“哈哈借你吉言,好了睡覺睡覺……”

定下的策略當然不會輕易改變,到了第二天,李襄屏還真就用這種方式和崔毒展開較量了。

很明顯,採用這樣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狗招”的作用並不會太大。

事實上對於這盤比賽,李襄屏還真沒準備用狗招致勝,他就單純想和崔毒掰腕子——

這其中也有和自己外掛比較一下的意思:老施既然能用這種方式撂倒崔毒,李襄屏想看看自己能否做到。

既然是單純的力量比拼嘛,那這棋就沒啥好說的,下午4點50左右,比賽終局,執白的李襄屏192手中盤獲勝。

贏棋之後的李襄屏很滿意,他滿意的並非再次晉級世界大賽四強,而是他感覺在單純純力量方面,自己好像已經和老施已不相上下了。

是和學過狗招的中古棋棋聖力量不相上下!

所以真正的重點在比賽結束以後:

當李襄屏開始在自己外掛面前嘚瑟:

“呵呵定庵兄,你觀此局如何?我之力量能否入得了你的法眼?”

“呵呵,襄屏小友又來說笑,你今日之下法如何是單純純力量,和定庵下法大相庭徑也。”

“啊?!”

李襄屏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下過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