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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賓 第42節

我的臉又是一熱,與他分開些,看著他。

“怎突然問起這個?”

“你方才說我不是可隨意更換之人。”他說,“這話之意,不就是答應我了?”

我訕訕。他倒是想得遠。

“現在還不行。”我想了想,答道。

他有些不滿:“你不願?”

“是時機未到。”我忙說,“你該知道,我父親想讓我嫁太子。”

子燁滿不在乎,道:“太子的秉性,人人都看在眼裡,你就算嫁給他,他也不會好好待你。此事,我會與鄭國公詳談,將他說服。”

我搖頭:“我說的時機未到,就是不必你出面說,這事也成不了。”

子燁的目光定了定,還要再說話。我卻知道這事仍是秘密,縱然在子燁面前也不能亂說,只笑了笑:“你等著看就好了。”

——

這秘密,仍是我從父親與別人的會談裡聽到的。

太子與先帝起了一場爭執,被先帝禁足了。

這位太子,說聰明,其實有幾分聰明。但從小到大,他在先帝的嚴厲督促和旁人的阿諛奉承之中長大,養成了一副自卑壓抑又剛愎自用的矛盾性子。而近年來,他開始有意結交自己的勢力。

前兩日夜裡,先帝突然駕臨東宮,將喝得醉醺醺的太子責打一頓,並以蠱惑儲君為由,將與他一道宴飲享樂的人通通關入大牢。

父親是向著太子的,連夜進宮求見先帝,為太子說好話。

在他看來,這事不是第一回 ,好好勸一勸,也就過去了。

但我不這麼看。

先帝是個對分權極其防備的人,對於他而言,太子平庸些或是脾氣不好些,都並非要緊。但太子要在朝中拉攏勢力對抗自己,則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這次發作,就是奔著收拾太子黨羽去的。

而於我而言,父親看中的,是儲君之位,而不是哪一個人。只要太子不再是太子,我和太子的婚事也就免了。

所以,子燁著實不必急於現在提。等到太子真的被廢,他再去提,才算天時地利人和。

一路這麼想著,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你可回來了。”乳母道,“方才,我聽聞了一樁喜事,正想告訴你。”

“何事?”

“明玉娘子終於要定親了。”

聽得這話,我愣住。

“定親?”我問,“和誰定親?”

“那人你定是想不到。”乳母道,“正是七皇子。”

看著我震驚的臉,她笑道:“你和明玉親如姊妹,與七皇子自幼相熟,如今他們二人能成親,豈非是天作之和,親上加親?”

第六十七章 舊事(三十九)

“景璘和明玉?”我忙問,“這事我從未聽說過,他們怎會突然要定親?”

“是剛剛議定的。”乳母道,“據說,聖上與國公下棋時,提起要給七皇子已經十五了,到了定親的時候。國公便向聖上力薦,說魯國公家的小女兒,年紀與七皇子相當,無論品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出色,正可相配。聖上也是見過明玉娘子的,想來觀感不錯,便答應了下來。著人問名,察問兇吉,皆是大好。今日,宮裡派人去了魯國公府去了一趟,這事算是定了下來。”

我看著她,怔怔的。

想起明玉,我不寒而慄。今日,魯國公府裡怕是要雞飛狗跳了。

我派人去魯國公府上打探訊息,回來說沒有見到明玉,只聽說明玉近來身體不適,閉門謝客。

果然不好。明玉每次跟家裡爭執,被父母禁足,對外都說身體不適閉門謝客。

而在明玉之前,先找到我的,是景璘。

如我所料,他怒氣衝衝,說我父親居心叵測,竟敢插手他的婚事。

我很是無奈,看著他:“你還想做太子麼?”

景璘愣了愣。

“誰說我要做太子。”他“哼”一聲,撇開頭,一臉的言不由衷。

說實話,我覺得對明玉而言,景璘並非良配,可對於景璘而言,他能娶到明玉,其實是賺了。

他母親龔昭儀,出身不算差,在河東太原府是個望族。但到了宮中,這般家世則一點也不出挑。這些年來,龔昭儀雖然生下了皇子,家中兄弟也帶挈著得了提拔。但他們著實才幹平平,沒有誰是能夠真出人頭地的。

景璘既然不能得到外家勢力的支援,那麼,要想在奪位之事上爭一爭,最好的依靠就是婚姻了。

魯國公蕭純是重臣,蕭家名望深遠,對於景璘來說,是上佳之選。我甚至覺得,先帝如果真疼愛景璘,那麼就算沒有父親的推薦,他也會考慮魯國公,從蕭純的女兒裡給他擇妃。

我說:“明玉可是魯國公的女兒,別的皇子,想娶還未必能娶到。”

“他們要便給他們!”景璘依舊嘴硬,“父皇明知那是個無趣的書呆子還非要指給我。”

“那你想娶誰?”我不耐煩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