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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賓 第199節

“命不久矣就是命不久矣。”他說,“你待如何?”

我沒答話,徑直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而後,將他的眼皮掰開。

他看著我。

我瞪著他,嚴肅道:“真的假的?不許與我說笑。”

景璘看著我,一把捉住我的手腕。

“你擔心朕麼?”他低低道,“若朕要死了,你會陪在朕的身邊麼?”

我不耐煩:“說什麼傻話?究竟怎麼回事?不可胡亂嚇人!”

他的目光明亮異常,少頃,又笑了起來。

那總被人誇讚秀逸爾雅的眉宇舒展開來,在燭光下,格外柔和。

他鬆開我的手,伸個懶腰。

“你總是這樣,朕說什麼你信什麼。”他說,“阿黛,你會吃虧的。”

我皺著眉,仍盯著他:“如此說來,你果然是騙我的?”

他的眉梢微微揚起,聲音溫和:“朕若說是真的,你會不會從此每夜都陪著朕入睡?”

我拉下臉,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來。

“陛下再這樣胡鬧下去,先前說的事,便不可作數了。”我惱道,“我住到廂房裡去,陛下既然是要我來助陛下一臂之力,那麼還請到了那需要出力之時,再來召我。”

說罷,我向景璘一禮,轉身而去。

可景璘卻一直在笑,直到我走出門口,他仍笑個不停。

“阿黛,你總是這樣……”他聲音喃喃,似乎酒勁大得很,不知是夢是醒,“總是這樣……”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密談(上)

這平朔城,比京城和洛陽都要冷上許多。

雖然我和杜婈的身份都是宮人,但景璘向來為所欲為,演都不願演。

用他的話說,我是他請來的軍師。

白日裡,他總將我帶在身邊,無論做什麼都讓我跟著。無論是巡視大營還是與各方人馬議事,他都不讓我回避。

與景璘結為同盟的,除了骨力南和纈羅,還有高昌、突厥、羌戎的使者。不過大約是為了避人耳目,他們的會面,總是十分隱秘。深夜入城,深夜消失。

而整個平朔城,看上去很是平靜。早晨,城門開啟之後,附近民人到城中市集易貨,官署運轉如常。甚至服侍景璘的內侍,閒聊時也會談論著這和談不知要到什麼時候,這地方太冷,他們想回京城去。

很快,我知道了景璘說的只有我能幫他,是什麼事。

袁之孝。

此人原是一名中書舍人,當年先帝出征,他亦是隨員之一。兵敗之後,袁之孝與先帝身邊的一眾文臣一道,淪為俘虜。

可與別人不同的是,袁之孝這階下囚沒有當幾天,不知因為什麼事,被當時的二王子看中,提到了身邊做幕僚。沒多久,二王子發動兵變,殺了老戎王和大王子,成為新的北戎王。

而袁之孝也被戎王重用,成為了近臣。其地位,猶如右相。

此事,無論在京城還是在洛陽,都頗是為人所不齒。韓之孝曾派人回來,想將父母妻子接過去,但都被推拒了。

他跟我之間,並非毫無關聯,因為他曾是我父親的門生。

我父親是個愛才的,對袁之孝很是賞識,那中書舍人的位子,就是我父親提攜上去的。我記得我父親當年說,此人頗有見地,加以栽培,將來必成氣候。

但誰也沒想到,他成氣候,是這樣的方式。

論理,這筆帳,當年應該還是會算到我父親或上官家的身上。不過蝨子多了不癢。我父親既然擔了那禍國的罪名,上官家也因此倒了,這賬就也不了了之。

只是不料,還是扯上了我。

一場議事之後,景璘將骨力南和我留了下來。

“袁之孝,當下還是戎王重臣麼?”景璘問骨力南。

“正是。”骨力南道,“當年戎王奪位,是袁之孝為他出謀劃策。此人的才幹,戎王甚為看重,一直留用。”

景璘頷首,看向我:“你對這袁之孝,可還有印象?”

“有過數面之緣。”我說,“莫非陛下的王子是想讓我出面,策動袁之孝謀反?”

“正是。”景璘道,“王子和乞力咄雖與朕結盟,出兵為內應,可北戎龐大,仍是不足。尤其王庭之中,我等仍少了內應。若不可一擊而破,後患無窮。”

我瞭然,沉吟不語。

骨力南道:“皇后若是在思慮如何見到此人,我已經有了辦法。和談遲遲無所進展,王庭那邊定是要坐不住的。乞力咄去勸一勸,可讓戎王將袁之孝派到平朔城來。如此,皇后可與他一見。”

我說:“有一事,我想問王子。先前戎王打算親自到平朔城來和談之時,隨員之中可有袁之孝?”

“據我所知,沒有。”骨力南道。

“為何?”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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