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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這起糾纏二十年的特大案件, 涉及兇殺、拐賣、走私以及洗錢,時間久遠,涉及範圍廣泛, 一經破獲, 令無數人都震驚不已。

官媒的新聞中只說犯罪嫌疑人鄭某秋是一家美術學校的校長,一開始還並未引起人們的重點關注。

直到營銷號陸陸續續爆料, 眾人才得知,他竟然就是邵玉琳的丈夫, 並且綁架的人還是妻子與前夫的小兒子童雋。

聽說當時鄭安秋本來指定邵玉琳和童海生一起送贖金,但邵玉琳竟然不顧兒子的安危,自己臨陣脫逃。

這讓人們在感嘆整件案子的曲折離奇時, 也不由紛紛指責這位不負責任的母親簡直泯滅人性。

邵玉琳最後一點童年女神的濾鏡也算是碎光了,沒有粉絲再願意替她說話, 甚至有一些邵玉琳主演的電視劇因此被打了低分, 被平臺下架。

無論是童海生父子還是原拓,都沒有跟童雋提起去贖人的時候邵玉琳臨陣脫逃的事情,他們是不想讓童雋傷心,但其實當時事情的經過,他都已經從系統那裡知道了。

不得不說, 這個舉動耗盡了童雋對她的最後一絲情分,當時的邵玉琳一定知道,她的離開很有可能刺激到鄭安秋, 甚至危及童雋的生命,但她還是走了。

童雋暗中替邵玉琳還了一部分的高利貸,算是償還她的養育之恩。至於剩下的,每個人終歸要為自己負責。

鄭安秋被判處死刑的時候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當場失態, 提出上訴,但二審維持原判,打消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鄭安秋被執行死刑的那一天,記者們在各處蹲守著,希望能捕捉到邵玉琳的身影。

昔日風光無限的影后與如今的落魄相對比,十分具有話題性,哪怕是捕捉到她任何的一個表情,都足以大做文章,登上頭條。

可惜幸運並沒有降臨,如同這段時間裡的任何一天一樣,無論在哪一處地方,邵玉琳都蹤影全無,而屬於她名下的別墅,竟然也已經換了新的主人。

這位一代人眼中的國民女神,最後的結局不光落魄悲涼,名譽盡毀,連她本人都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再未在公眾面前出現過。

網路上流傳著很多亂七八糟的說法,有人說邵玉琳帶著錢和別人跑了,有人說她已經被鄭安秋給殺了,也有人懷疑是因為童雋的事,童海生跟她徹底決裂,並且對這個前妻進行了報復。

沒有人能想到,他們口中被不斷猜測和議論的那個人,此刻正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飯館中,洗著客人們用過的盤子。

那天晚上她從童家逃出來,碰上了那些要債的,被他們帶走,很是遭了一番罪。

起初被硬塞上車的時候,邵玉琳非常恐懼,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會受到侵犯,但是很快她就發現她實在是想多了。

這幫人對她根本不感興趣,只想要錢。

他們的手段多種多樣,有的是辦法讓你痛不欲生還不會在身上留下痕跡,連報警都沒有用。

而且每一次不超過兩個小時就放人,第二天會繼續陰魂不散地出現在邵玉琳跟前,快要把她逼瘋了。

直到這個時候邵玉琳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遇到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原拓在內,都是多麼的通情達理,現在這些要債的簡直就是惡魔!

當童雋那邊暗暗替她解決了這裡的債務之後,邵玉琳整個人已經在重重重壓之下迅速蒼老下來,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倒真的完全像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了。

但這還不是結束。

隨著鄭安秋的被捕,兩人的夫妻共同財產很多都算作非法所得,已經被凍結了,邵玉琳能夠支配的部分還剩下一些,但是作為工廠的投資人,她必須要為廠子的倒閉負責。

等到所有的錢都賠進去之後,她甚至淪落到連棲身之所都沒有,只能在一個30多平的小房子里居住。

如今邵玉琳名聲如此,外形不再,片酬和廣告費是掙不到了。不敢去向童家求助,也不能依靠美貌,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什麼賺錢能力。

無奈之下,邵玉琳只得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飯館打工,透過出賣勞動力維持自己的生活。

“你說你幹活怎麼這麼慢啊?這麼半天才洗了幾個盤子,真是的。得了,先吃飯吧!”

邵玉琳的思緒被不客氣的呵斥打斷,她也不敢再像以往那樣撒嬌撒蠻,將身上的圍裙脫下來,跟著店裡的幫工一起吃飯。

過了飯店,小店暫時沒人,大家坐在桌前,吃著簡單的饅頭和亂燉。

在此之前,這種飯菜邵玉琳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但現在她別無選擇——省點錢是一點,總比餓著強。

店裡的電視機上在播放節目,一群人圍在旁邊興致勃勃地看。

邵玉琳本來沒注意,直到電視裡面傳來“童雋”的名字,她這才抬起頭來。

電視上不知道在直播哪一場頒獎晚會,這一次童雋獲得的是新人導演獎。

獲獎影片由他第一次嘗試執導,雖然有稚嫩之處,但對於之前並無經驗的新人來說,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大獲成功。

邵玉琳的手不知不覺攥緊了筷子,緊緊盯著電視螢幕。

“這次獲獎,首先要感謝我的父親和哥哥。一直以來,我做事都比較隨心所欲,是他們的支援和陪伴讓我有了足夠的空間……”

隨著童雋的話,鏡頭轉向觀眾席,童海生和童磊都坐在那裡,面帶微笑地看著臺上,看起來舒適優雅。

他們身邊星光熠熠,萬千繁華,是邵玉琳原本最熟悉的環境。

童雋還在說:“還有我的男朋友原拓……”

邵玉琳覺得他的聲音忽近又忽遠,透過直播的衛星訊號,跨越空間傳到自己面前,恍惚中彷彿觸手可及。

童雋手上那個獎盃的價值,就至少夠她扛上一年的石頭。

那樣的生活……那樣的生活……

她幾乎痴了,目光近乎貪婪地黏在螢幕上,說什麼也無法離開。

其他人都吃完走了,邵玉琳坐著遲遲沒動,老闆娘以為她是想偷懶,橫眉怒目地過來催促:“哎,你還想吃多久?磨磨蹭蹭,想偷懶還是怎麼著?”

她不耐煩地把抹布往桌面上一甩,上面濺起來的髒水差點滴到邵玉琳的菜湯裡。

老闆娘數落道:“這一天天的就你能拖時間,一個洗盤子的,以為自己是個大小姐呢!看什麼看,再看你也鑽不進電視裡頭去!白日夢做得不要太美。”

邵玉琳沒說話,默默地將自己的碗端起來,讓到一邊。

老闆娘刷刷擦著桌子,她站在對方的身後,忽然冒出來一句:“剛才那個上臺領獎的是我兒子,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