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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麼倒黴吧?

初鹿野來夏心情複雜。

劫機這種幾萬次飛行才會出一次的極小機率事件,居然就這麼巧讓他碰上了……就這麼不幸嗎?

初鹿野來夏深思熟慮了一下,考慮到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大財閥的繼承人跡部景吾,他覺得這說不定是衝著跡部景吾來的。

畢竟跡部財閥那麼有錢,跡部景吾又是獨子、唯一的繼承人,只要腦子會轉就知道綁架他能拿到數不清的贖金,這筆錢大概夠花九輩子了。

跡部景吾對視線極為敏感,當初鹿野來夏隱隱約約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他時,大少爺立刻不虞了:“看我幹什麼?跟我沒關係。”

誠然,跡部景吾從小到大遇到過不少想綁架他換贖金的劫匪,但好在他小時候就有意識地學習防身術、再加上保鏢靠譜,所以他還沒有真的被綁架過。

劫機的事情一出,他的第一反應也和初鹿野來夏差不多,但幾秒後就立刻意識到和自己無關。

“嗯,”初鹿野來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收回視線,“我知道。”

他們不約而同地迴避了。

當“劫機”這兩個字出現的時候,他們倆都下意識地思考過劫機的劫匪是不是衝著跡部景吾來的,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打消了。

想也知道,如果那些劫匪真的是以錢為目標的話,那麼早就衝過來把跡部景吾給綁走控制住了,哪還能讓他安安穩穩地坐在座位上?

而且他和跡部景吾完全是臨時隨機地搭乘了這架飛機,在今天之前沒有任何人會未卜先知地知道這件事,就算是綁架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做好前期準備,所以針對跡部景吾的可能性實在很小。

既然不是為了錢而衝著跡部景吾來的劫機,那麼具體的動機和目的就有待商榷了……初鹿野來夏思慮了一會兒就懶得再去想了。他可以確定,自己會撞上這次劫機完全只是個意外,既然是意外,在缺乏線索和情報的情況下他就是想破頭都不可能知道劫匪到底想幹嘛。

跡部景吾雖然也慌,但他面色十分鎮定從容,沒有從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安的表情來。他的確是第一次遇上劫機,但既然是劫機,就說明對方有明確的目標。這就說明還有機會,所以他必須保持鎮定。

全場最冷靜的人是初鹿野來夏……說是冷靜似乎也不太對,他看上去很冷靜,其實內心裡是有恃無恐。

因為有一點初鹿野來夏很清楚——他不會死亡。

在這個世界上,一般劫匪用來威脅人大多是以生命安全為由,而這一點放在亞人身上就會引人發笑了。說句實話,就是這飛機上的人死光了,初鹿野來夏都不可能死的。

但如果真要出現最糟糕的墜機狀況,對於初鹿野來夏來說也是麻煩事——他將會成為整架飛機裡唯一的倖存者,而且還是毫髮無傷的那種。

這就是很值得深究的事情了,他憑什麼能完好無損地活下來?如果再深一步查,查出他的“異能力”不是防禦類而是自愈類,而且又是沒有組織的自由異能力者,搞不好就會被什麼奇奇怪怪的人給盯上。

好不容易生活走上了正軌,眼看著就要考大學了,初鹿野來夏當然不希望生活又出現什麼意外。

所以他還是非常希望這架飛機不要出事的。

初鹿野來夏和跡部景吾還算是冷靜了,其他的乘客在聽到“劫機”時就慌亂了起來。甚至還有乘客慌慌張張地想要去向乘務員小姐確實事情的真偽,極力想要將剛才的廣播當成時一場玩笑……但他們失敗了。乘務員小姐也異常慌亂,乘客們僅從表情就能確認這是真的劫機事件。

不會有人在正在飛行中的飛機上開劫機這種惡劣的玩笑話。

客艙內的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在數秒如死一般的寂靜之後,聲音立刻嘈雜混亂了起來。機艙的空間內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哭泣、抱怨和憤怒的聲音,但大多數人已經懷抱著了絕望。

“就要死掉了嗎……”不知道是誰抽泣著小聲說。

初鹿野來夏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他微微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向後仰靠,讓身體完全貼合座椅的弧度。

他不覺得自己現在能做什麼——單槍匹馬地去單挑不知道有什麼裝備、有多少人的劫匪嗎?那樣也太蠢了。

現在只要等著劫匪和目標交涉就好了。

裝在機艙內的廣播突兀地出現了一段嘈雜的電流聲,伴隨著幾聲尖銳的雜音過後,男性綁匪的聲音再次從廣播中響了起來:“如果日本政府同意了我們的要求,我們就會讓你們安全落地。”

“如果政府拒絕……”男人的聲音陡然陰森了起來,“我們安裝在機翼上的炸彈就會立刻爆炸。”

廣播關閉,乘客們安定了那麼一瞬間,隨後又再次情緒瀕臨崩潰了,甚至有男性乘客莽撞地想要衝進駕駛室去找劫匪單挑。

但這些動靜很快就消失了,武裝的劫匪從過道進入客艙,在前後的出口都把持著。原本憤怒到極點、甚至想要去找劫匪的乘客們在看到劫匪手中的槍時,所有情緒都偃旗息鼓了。在面對這種強大的武器時,但凡珍惜生命一點是人,就不會想著要去硬剛找死。

誰都不想做殺雞儆猴裡的那隻被殺死的雞。

坐在初鹿野來夏斜後方的青年很沉靜,他用餘光觀察著機艙內逡巡的兩個持槍劫匪,手指微微動了動。透過前方座椅的金屬框反光,初鹿野來夏看出來了青年想要做些什麼。

青年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鼻樑上還架著金邊的眼鏡,無論怎麼看都是隻會做文職工作、文質彬彬的那種溫和學者型別。但學習體術這麼長時間,他自然能看出來,在得體西裝的包裹下,青年的身體肌肉緊繃了起來。

那是發起攻擊的前兆。

不只是斜後方這個藍髮戴眼鏡的青年,另一邊同樣穿著得體的金髮女性,看起來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除了他們,其他的乘客大多都是低眉順眼的無害羊羔。

初鹿野來夏決定靜觀其變。

如果那個青年和女性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還行的花架子,也許他可以嘗試著搭一把手……只要讓武器根本沒有派上用場的機會,那麼壓制劫匪就是相當容易的事情了。

等到其中一個劫匪走到青年身邊時,他突然動了。

藍髮青年的突然暴起顯然是劫匪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們沒想到還有人膽敢反抗。這幾秒帶來的遲鈍成為了最大的弱點,猝不及防之間藍髮青年肘擊擊中劫匪的腰部,嚷劫匪整個人向前撲倒,手中握著的槍也被他一腳踹到了初鹿野來夏的腳下。

接著藍髮青年背扣住劫匪的雙手,沉穩地用隨身帶著的公文包敲暈了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