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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不是,”初鹿野來夏憋笑憋地沒忍住,抖著肩膀笑了一會兒才嚴肅了表情,“我沒打算和他養同一只貓。”

“哎——”太宰治失望地拉長了音調,表現出了一副不滿的樣子來,“不要這麼小氣嘛。”

初鹿野來夏態度冷酷:“是你太自以為是了。”

中島敦此刻才覺出了不對勁來。少年臉上的神色顯然還帶著遲疑和懵懂,他略帶懷疑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太宰治和初鹿野來夏,“其實……你們剛才在笑的人,是我對吧?”

“沒有的事,怎麼會呢?”太宰治一邊回答,一邊最後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們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無論遇到多好笑的事情都不會笑。”初鹿野來夏看了一眼迅速剋制住表情的太宰治,正色回答道。

太宰治隨後接話:“——除非忍不住。”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中島敦臉上的神色陷入了一片空白,他顯然沒有想到,武裝偵探社這麼一個鼎鼎大名的武裝異能力者集團的社員,竟然看起來頗有些不著調。

他空白的神色緩了一會兒才漸漸消失,最後反應了過來:“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白髮少年焦急的神色看起來很有些可憐,是帶著無助的表情。

“最近,那隻老虎還有騷擾過你嗎?”撇開剛才並不認真的玩笑話,初鹿野來夏認真地詢問中島敦。

在初鹿野來夏詢問的空隙裡,太宰治用隱晦的視線掃過中島敦,少年抬手間衣袖滑落後裸露出來的一小片肌膚上,隱約能看見幾道延伸進去的淺色痕跡——在黑手黨呆了整整四年的太宰治十分清楚,那是傷痕。

在他被繃帶纏繞的身體下,就留下了很多這樣新舊不一的傷痕。

一個一直待在孤兒院的孩子,究竟要怎樣才能有那麼多的傷口?很顯然,不是被同一所孤兒院裡的孩子霸凌,就是被大人們虐待了。

中島敦搖了搖頭:“這幾天沒有了,最近一次聽到老虎的聲音,還是在一週以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能感覺到……那隻老虎離我很近、很近,但是卻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過。”中島敦神色猶豫,“可是,禁閉室裡的牆壁上總是在我醒來之後,出現一些動物的爪子留下來的爪痕——那看起來像是老虎的爪印。所以我覺得……很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那隻老虎已經潛入到我的身邊來了。”

中島敦深深地顫抖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我就會被老虎殺掉吧?”

初鹿野來夏心中微微一動。

如果他思考的方向沒有錯的話,那麼中島敦所在的那個孤兒院的院長,大概是因為發現了中島敦擁有著可以變成老虎的異能力,害怕他變成老虎之後傷害到其他孩子或者器物,才會選擇長時間地將他關在地下的禁閉室之中。

但即便有著正當理由,初鹿野來夏也不認為院長是對的。也許那位院長先生覺得自己是在幫助中島敦,打著為他好的旗號而對身體和心理實施雙重虐待,這種行為絕對是錯誤的、不可被原諒的。

不管再怎麼打著“為你好”這種自以為是的幌子,也不能改變這是虐待的事實。這是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痛苦、也太過殘酷的虐待行為。

他不明白那個院長是怎麼想的,正如他小時候無法理解母親為什麼要遷怒自己一樣。

初鹿野來夏完全無法理解院長的行為。就算發現了中島敦其實是破壞力強大的異能力者,那麼好好的教育他,或者乾脆鎖住讓他不要亂來不就可以了嗎?實施那種和虐待的教育方式的話,大概只會得到適得其反的結果而已吧?萬一激發了野獸的兇性,會被狠狠地反咬一口也說不定。

初鹿野來夏收回思緒,看向中島敦。他沒打算一上來就把他是異能力者的這件事情告訴他,擔心這個看起來異常脆弱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接受不了這件事情。

他引導著詢問道,“既然你知道武裝偵探社,那麼也清楚這是一個異能力者組織吧?”

太宰治很容易就想到了初鹿野來夏在想些什麼,結合一下中島敦身上的那些傷痕,他立刻就得出了一個和實際差不離的推測來。

他順其自然的配合初鹿野來夏,“那麼你就沒有想過,你可能也會是異能力者嗎?這個世界上的異能力者還是有很多的。”

中島愣了一下,隨後失笑著連連擺手:“不可能啦,不可能的。那些擁有異能力者的人都是很優秀的人吧,我……”

中島敦臉上的神色緩緩變成了肉眼可見的低落和沮喪,“我這種人……”他低下去的聲音近乎於喃喃自語,“我這種人,不可能擁有異能力吧。”

在中島敦地概念裡,異能力者雖然不少,但在現在的世界裡也是那種百裡挑一、甚至萬里挑一的存在。能擁有異能力的人,在中島敦看來應該都是很優秀的人——就像帶他走的初鹿野來夏那樣優秀的人。

初鹿野來夏頭疼起來。中島敦的這種反應,就說明院長的洗腦非常成功,直接讓中島敦因為心理陰影而預設自己是個廢物了。

太宰治沒再說話,因為剛才服務員姐姐又端上來了一碗茶泡飯來,初鹿野來夏本來以為那是中島敦點的,結果這份茶泡飯卻端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初鹿野來夏剛想安慰中島敦幾句,酒杯太宰治接下來的動作給吸引了注意力。

他眼睜睜地看著太宰治就這鹹海帶和雞肉丁一起,將散發出鹹香的茶泡飯一口一口嚥了下去,隨後臉上露出了吃到美食的滿足表情來。

初鹿野來夏沒好氣地瞅著太宰治:“合著你就是來蹭飯的嗎?”

“偶遇而已。既然碰到了同事,難道我不應該進來打聲招呼嗎?”太宰治說的理所當然,從他的角度微微抬起眼睛的時候,可以看到茶泡飯店裡古式的裝修,以及鑲嵌在天花板下的橫樑。

他盯著那根圓柱子看了幾眼,也許是因為目光太過專注,致使初鹿野來夏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初鹿野來夏看到那根橫柱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警惕的看向太宰治,“你該不會是想在這裡上吊吧?”

“上、上吊?”中島敦驚訝了一下,連手裡握著的筷子都啪嗒一聲掉在了木質的桌面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筷子掉落的聲音,成功地讓太宰治收回了盯著橫樑的專注視線,他抬起手來——初鹿野來夏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啊,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上吊!”

太丟人了,如果太宰治真的上吊,他一定掉頭就走,裝作不認識這個人。

太宰治動作自然,他只是抬起手撐在了下頷處而已,臉上帶著笑意著看初鹿野來夏:“你緊張什麼,我可以沒有說要上吊,只是隨便看看而已嘛,據說有種上吊健康法,要試試嗎?”

“還有這種健康法嗎?”中島敦才16歲,一點都不懂人世險惡,居然輕易地相信了。

初鹿野來夏恨鐵不成鋼:“他騙你的,哪有什麼上吊健康法啊?上吊死亡法還差不多。”

初鹿野來夏才不會相信太宰治的鬼話,太宰治胡扯的“上吊健康法”直接讓他翻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白眼。

中島敦還愣了一會兒,這種上吊發言讓他驚呆了,“太、太宰先生經常這麼做嗎?”

“準確地說,他是一個自盡愛好者。”初鹿野來夏給出了一個較為準確的回答。

居然還有人有這種愛好嗎?中島敦更加震驚了,這是他無法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