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心痛如絞。

他是聰明人，可有時候越是聰明反而越讓他痛苦。

他能看得出來，原本白總應該是有自己的計劃的，可是後來兩人聊到妹妹說的越來越多，這才讓對方改了主意。

陳助理還在耐心等著他的回答。

——不耐心也不行啊！

手頭的工作也不能停——當老闆的就是這麼自由，說著說著，收購公司就從一變成四了，而且還要現在立刻馬上。

股權變更不需要時間的嗎？

就算這些撐不下去的都是家族式企業，談價格不需要的嗎？

就算先不談價格，資產評估不需要做嗎？

上來就是買買買，一時半會兒的，這種公司是大白菜嗎？

尤其是當老闆在隔壁吃吃喝喝的時候。

助理看著一邊的套餐，內心留下了羨慕的淚水——然而轉念一想，同學會上，大家要看著自己留下羨慕的淚水。

畢竟，高工作量就有高工資嘛！

回頭哪一天，自己說不定可以在秘書室成為大佬，獨得白總恩寵，調任分公司，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帶著這份夢想，哪怕心裡對呂成的要求有不那麼好的猜測，他也依舊能保持風度。

然而電話那頭猶豫一會兒，卻說出了讓他驚訝的答案。

“陳先生，你能不能跟白總說一下，那個房子我不要了。”

陳助理面不改色：“當然可以，不過你是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不不不！”

呂成在那頭連忙拒絕：“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受之有愧——麻煩你跟白總說一下，我知道他是因為我妹妹才給我這些的，但是我剛知道了點事，跟我妹妹的關係變得很差了——”

“這就不合適了。”

說實在的，商場上打滾的人精陳助理不能理解這種思維。

他承認，白總給這份報答，肯定是有考慮對方妹妹的因素，但是你們兄妹倆關係好不好，也不必要說出來吧？

這人……是不是死腦筋？

他客氣地回答：“您多慮了，呂先生。白總不是因為這原因才給您報答的，而是您應得的。”

呂成卻還是拒絕：“這不——”

陳助理已經開啟房門了：“你稍等，我這就問一下白總。”

……

與此同時，白總也很生氣。

雖然他卑微的跟妻子和妹妹表示，自己也想跟在後頭喝碗湯。

但是生意人的話嘛，聽聽就算了。

他就想不通，一個大學生就能有這樣的眼界和見識，別管人家說的有沒有道理，對不對，未來能否成為流行趨勢……但最起碼言之有物，說的讓他都覺得有前景，這就是一種本事！

偏偏自己手底下那些拿著大把工資的，到現在為止，居然沒有拿出任何一個亮眼的成績來！

一個讓他覺得好的可行性計劃都沒有！

這怎麼能讓白總不覺得憋屈？

好在大佬有錢任性，對這行不瞭解沒關係，回頭跟行業巨頭瞭解一下，自己組建團隊，錢到位了，自然會有專業的人過來操心。

此刻接了電話，安撫完呂成，白總也對這個沒來的大成的妹妹感到了好奇。

他自認看人還是有一番眼光的，大成看起來聰明而且淳樸，並且很知道分寸，這種人突然就跟自己說跟妹妹鬧矛盾了……先入為主，白總肯定不是大成的原因。

那既然這樣的話，對方又是自家珊珊的舍友，他肯定得提前瞭解瞭解，好做個防備——

如果是小事，那就先不用管，他們家珊珊雖然傻白甜了一點，可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