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他輕輕嘆了口氣，“蘇蘊之前說賭一局，應該是她。”

以前的蘇蘊，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蘇蘊脾氣好，性格好，說話溫溫柔柔，不屬於自己的，絕對不會強求，很懂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副駕駛上，潘嶼的手機響了，是蘇蘊經紀人章珍的號碼，他沒敢接。

“周總，是章珍。”

周庭宴：“接。”

兩分鐘後，通話結束，潘嶼轉身，面色凝重。

“章珍說，上次搶蘇小姐行李箱的那個私生粉，拿刀控制了蘇小姐，點名讓您過去，說有事跟您聊聊，您要是不去，蘇小姐活不成。”

周庭宴沉默，車子裡氣壓極低。

秦濯試探著開口，“老周，要不你去找簡橙，我跟潘嶼回去找蘇蘊？”

周庭宴從窗外收回目光，整個身體往後靠，閉了閉眼，遮去眸底的疲倦和陰鶩，淡淡的聲音帶著譏誚。

“不是賭一局嗎？我不去，她會善罷甘休？”

秦濯錯愕，他這意思，剛才這通電話，是蘇蘊局裡的一環？

司機往後視鏡看兩眼，“周總，後面有人跟車，要甩掉嗎？”

周庭宴說不用，淡漠如水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平靜，毫無波瀾。

過去那些事，埋著總是個雷，既然蘇蘊自己引爆，那就炸吧。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鬧到什麼程度。

只是簡橙那，他有的哄了，晚上怕是要睡沙發……

……

簡橙這一覺睡到早上六點才醒。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迷糊的眸子朝四周打量，看到床頭櫃上汪念念的照片，才t?後知後覺想起，她昨天來汪念念外婆家了。

翻身找手機，才瞧見床前趴著睡著的周陸，驚訝他怎麼在這，手伸過去，正要把他搖醒，他胳膊旁邊的手機停了幾秒又響起。

曾紹來的電話。

這個點，連打兩遍，應該是有急事。

簡橙見周陸睡的沉，幫他接了，“我是簡……”

“草！周陸你小叔怎麼回事啊，昨天出那麼大事，今天回國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找蘇蘊，這不是坐實了他跟蘇蘊有事嗎？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明知道橙子現在情緒不對，他竟然還去找蘇蘊！”

簡橙的話被一陣吐槽聲覆蓋。

她愣了下，張張嘴，終是止了聲，安安靜靜聽完曾紹的吐槽。

五分鐘後，簡橙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在原處，掀開被子下床。

周陸在她出門的那一瞬，睜開了通紅的眸子。

汪念念昨晚在外婆的房間睡，六點起來準備給外婆做早飯，剛開門就看見外套都沒穿從屋裡出來的簡橙。

“簡橙？現在才六點，你不再睡一會嗎？”

簡橙換鞋，神色平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不睡了，我有點事先走了，昨天謝謝你了，改天我再來看外婆，你一會兒幫我跟周陸說一聲。”

她說完就開門出去，汪念念阻止都來不及，趕緊跑回自己臥室。

“周陸，簡橙她走了，你快點去追……”

後面的話止了音，汪念念愣愣的瞧著趴著床沿痛哭的周陸，一瞬間失了語，好一會兒，才慢慢往裡走。

她坐在旁邊，輕聲開口，“周陸，你喜歡簡橙吧。”

沒人回應她。

汪念念又沉默了會，抬手，掌心在他發頂壓了壓，安撫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我覺得，你既然跟我提出那個交易，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那你還怕什麼呢？”

“周陸，我外婆說，當你迷茫的時候，就想一想，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最想要的是什麼……

哭聲漸停，半響，周陸突然從椅子上起身，抓著手機，又從衣架拿了簡橙的外套往外跑，到門口時頓了下。

“謝謝。”

……

簡橙八點半到曾紹說的那個酒店。

酒店門口圍滿了人，全是得到訊息，聽說周庭宴凌晨五點回國，第一時間來酒店找蘇蘊的狗仔和媒體，都想挖第一手新聞，擁擠的似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