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啊!
咋徐家來相親的日子,又冒出了個謝珉山出來!
這個謝珉山……不就是之前在比賽場外頭攔著他們的那個,很兇很蠻的年輕人嘛!聽說那個青年退伍還領著兩個拖油瓶,又沒什麼錢,鍾鈺咋和他又摻和上了!
一時間,本來和徐家你情我願的事兒,變成了“一家女兩家求”!聽上去好聽,但是她可要怎麼面對徐家啊!
何金桃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先將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不讓那些門外的人偷看,這才轉過身來。
趙文蘭見到何金桃表情遲疑,支支吾吾的,冷笑了一聲:
“金桃,這個事兒,你不會之前就知道吧?鍾鈺之前三翻四次推辭和我們家徐濤的相親,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謝珉山?”
“沒有!”
何金桃脫口而出,對著趙文蘭尷尬的笑:
“文蘭嫂子,您看您這句話說的,要是我們提前知道鍾鈺那丫頭有相好了,能答應和你們的相親?”
趙文蘭嘴角扯了扯,對何金桃如今的話,是半點都不相信了。
她心裡是一萬個不舒服,但是現在在徐亞男面前退縮,那第二天就會變成全廠的笑柄。她扭了一下,坐姿板正,拿腔拿調的說:
“金桃,那今天這件事,你看是怎麼辦吧?”
徐亞男也憋著笑,毫不示弱的說:
“對啊,金桃嫂子,人家鍾鈺和謝珉山你情我願的,這自由婚姻,可不講父母棒打鴛鴦的啊!”
就連一旁的鐘定邦都咳嗽了一聲:
“對啊,國柱,金桃,鍾鈺這孩子的婚事你們可得看好,要以孩子的幸福為先啊!”
何金桃和鍾國柱左邊看了看,右邊看了看,誰都不好得罪。
他們心裡肯定是偏向徐家的。可是幫謝珉山下定親禮的鐘定邦和徐亞男,那都不是好惹的,他們還真不敢當場就那麼說!
可要說答應謝珉山……呸!他們憑什麼答應謝珉山啊!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啥都沒有還想娶鍾鈺!簡直做夢!
何金桃是徹底不敢說話了,整個人縮在鍾國柱身後。鍾國柱左思右想之後,清了清嗓子:
“這個事兒吧,我們還得為鍾鈺的將來著想。她也許和謝珉山是有些從小長大的感情,但是畢竟現在人都長大了,不是從前的孩子,不能按照之前的想法來……”
鍾國柱還沒說完,就聽徐亞男笑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一張紙:
“國柱大哥,我這次來,其實也不是來徵求你們的同意的。鍾鈺和謝珉山已經報名咱們廠裡的集體婚禮了,一個月之後和其他報名新人一起舉行。對了,我記得還是徐福香徐主任給他們集體證婚呢!”
啥?
鍾國柱和何金桃不敢置信的將那張紙搶過來,就見到紙上的標題印刷著“棉紡廠第一屆集體婚禮”幾個黑色大字,而底下登記的地方,端端正正的寫著“鍾鈺”和“謝珉山”兩個名字。
!!!!
何金桃氣得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雙手攥著鍾國柱的胳膊,直將襯衫攥得皺巴巴的:
“老鍾……這可咋辦啊……”
鍾國柱氣得吹鬍子瞪眼:“這個臭丫頭在哪呢?”
徐亞男嘿嘿一樂:“她在我家待著呢,等結婚之後就和謝珉山住了。你們要是過去,也不一定能找的到她啊!”
這話明顯就是告訴何金桃和鍾國柱,即使他們過去找,也只是做無用功。
趙文蘭徹底氣上來了,聲音尖利的對徐亞男說:
“徐組長,你不會這要因為鍾鈺,和我們徐家對上了吧?”
徐亞男沒有看她,而是對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志邦說:
“徐副廠長,您在廠裡德高望重,不是我們這些普通職工能比的。不過,您不會真要因為這兩個新人你情我願的婚姻,就要找我們的麻煩吧?再說了,咱們廠裡如今都提倡自由戀愛,不循老理兒,要樹新風。您一個堂堂大廠長,總不會帶頭開包辦婚姻的倒車吧?”
一番話,既說出了徐志邦可能做出的事兒,將他秋後算賬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又將這件事抬高到了思想覺悟的高度,用徐志邦最熟悉的東西把徐志邦架得高高的,簡直是將徐志邦的後路給封得嚴嚴實實。
徐志邦沉默半晌,此時終於開腔了:
“這件事,自然是要以當事人的意願為重。”
徐亞男滿意的點頭。但鍾國柱和何金桃聽到之後,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徐亞男和鍾定邦走了之後,趙文蘭氣鼓鼓的也要走。她一手拉起徐濤,一手指著地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禮盒:
“還愣著幹啥?拿走啊!”
“文蘭嫂子……”
何金桃還想掙扎一番,被趙文蘭一把推開:
“金桃,以後你也不用和我們家走動了!我怕我再看你一眼,就想吐!”
說完,就像帶著徐志邦和徐濤離開。
而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鐘媛突然站了起來:
“趙阿姨,徐叔叔,我有話說。”
她看到徐濤的眼神猛地緊張起來,沐浴著其他人懷疑的目光,鍾媛鼓了鼓勇氣,一臉驕傲的抬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