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鍾鈺粉白的臉上紅了下,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她還記得頭兩天的早上,她也是這樣起得遲了。大雜院的鄰居林嬸子過來借水瓢,見到謝家居然是謝珉山在做飯,大驚小怪的叫道:
“岷山!你可不能慣得你媳婦這樣!這剛剛結婚就躲懶不起床做飯,那往後的日子,那可不是越過越懶啊!”
鍾鈺都被說的有些抹不開,卻聽到男人淡淡的說了句:
“懶點沒啥。她是我媳婦,我樂意照顧她。”
林嬸子被謝珉山的一句輕描淡寫說得沒了話,拿著水瓢悻悻的就走了。
倒是屋子裡的鐘鈺,心裡頭甜悠悠的,像是吃了最好的槐花蜜。
她也不是懶姑娘,稍微坐了坐便下了炕。只是在下地的時候,忍不住揉了揉腰。
再看向外頭的謝珉山時,心中嘟囔:
明明晚上做那種事,男人都是出力的那一個,可怎麼每天早上,累的爬不起來的都是她呢?
謝珉山看到鍾鈺從屋裡走出來,抬起頭笑了笑:
“怎麼起的這麼早?”
這還早啊!
鍾鈺嘟了嘟嘴,走上來捏了下謝岷山的胳膊。謝岷山就當是撓癢癢,反手將姑娘的手輕輕捏住,眼神溫柔:
“今天不是要去聽訓?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鍾鈺點點頭:
“那你今天要幹嘛啊?”
說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的,還有些啞,讓她臉又忍不住的紅了一下。
謝岷山呵呵一笑:“這幾天貨出的差不多了,等下送了你,我就去倉庫那邊,看看進度,順便和夏學友他們算算賬,看看下一步怎麼走。”
嘴上這樣說,但鍾鈺卻知道,自己的男人主意正的很。目前雖只走了第一步,但是呀,興許早已將之後的二三四步全都想出來了。
其實,她也不明白,謝岷山怎麼就這麼有主意。小時候明明也是個啥都不想的,只知道傻吃傻玩的愣小子啊!
幾個人吃了早飯,謝岷山便送了鍾鈺去廠裡。
過幾天,就是鍾鈺外出脫產學習的日子了。
按照徐亞男的說法,一開始廠裡的想法是隻送兩個人外出脫產學習。一個就是紡織能手比賽的冠軍,另外一個,則是今年剛剛空降廠裡的工農兵大學生莊玉成。
這兩個人,一個技術好,一個理論學識高,組合起來外出學習,確實是很合適的選擇。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人選出來之後,又莫名其妙的加上了許璐娜。後來又加入了另外一名技術骨幹黃大強,還有檢驗科室的老員工安寧。等名單終於出來後,居然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人。
徐亞男還偷偷的對鍾鈺說:
“我聽說呀,當時那個許璐娜,是特地讓她爸找了門子的!要不你想想,她又不是技術拔尖的工人,又不是像莊玉成一樣理論技術一把抓的工程師,憑什麼也能參與脫產學習啊!”
鍾鈺覺得徐亞男說得對。
但是一想到許璐娜在原書的超然地位,覺得這個安排,倒是也有情可原的。
再說了,本來這個莊玉成就是要和許璐娜談戀愛的,興許這次朝夕相處的脫產學習,就是兩個人開始戀愛的契機呢!
鍾鈺來的不算早,辦公樓前,一早便已經有一男一女在那裡等了。鍾鈺沒怎麼見過他們,按照排除法來算,那就應該是黃大強和安寧了。
黃大強和莊玉成一樣,都是工農兵大學生出身,不過比莊玉成來的早了好幾年,如今已經是廠裡的骨幹工程師了。
他長得很敦實,一張憨實的大圓臉,腦袋大脖子粗,樣子不像人們想象中的那種斯文大學生,反而更像食堂裡拎大勺的伙伕。
安寧則是個高高瘦瘦的姑娘,長臉,鼻子上架了個眼鏡,看上去和她的名字一樣的文靜。聽徐亞男說,安寧結婚也才幾個月,物件也是廠裡的員工。
鍾鈺從謝岷山的車子後座下來,對著那兩個人點了點頭。黃大強熱絡的想要上前說話,不過看到謝岷山的那大黑個子,又停了下來。安寧也對著鍾鈺笑了笑,沒有說話。
謝岷山推著車子,說:
“你要是中午有空,我就過來接你,一起吃飯。”
鍾鈺算了下時間,對謝岷山甜甜的笑著:“行啊!”
謝岷山走後,鍾鈺走過去和兩個人聊了幾句。基本的情況和徐亞男提前給她說的差不多。黃大強是個挺熱情自來熟的人,安寧雖然話不多,但看上去並不算難相處。
鍾鈺原本的擔憂慢慢放了下來。看來,她的學習時光,應該會過兒比較舒心了。
過了一會兒,許璐娜和莊玉成也來了。
他們倆是一起來的。遠遠走過來時,似乎還能看到許璐娜的手拉著莊玉成的胳膊,看上去,還真是郎才女貌。
莊玉成的長相鍾鈺原本在夢裡見過,今天看到真人,發現他比夢裡還要更斯文秀氣一些。長相有些女相,但卻並不娘氣,斯斯文文的樣貌還挺容易引起人的好感的。
而一貫嬌甜的許璐娜,則穿了一套的確良的長袖連衣裙,看上去就如同夏日裡的鮮花一樣嬌豔而美麗。
兩個人一動一靜,一個斯文一個嬌甜,確實挺般配。
許璐娜和其他兩個不太熟,跑到鍾鈺面前甜甜的說:
“鍾鈺姐姐,又見到你了。”
看上去似乎還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