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濤!你說!前幾天大晚上的你不回家,是不是就是和那個女人出去喝酒去了!”
回到家,鍾媛將外套往沙發上一堆,指著徐濤的鼻子就嚷嚷起來。
她最近懷孕,臉白乎乎的圓潤著,比出嫁前看著氣色還好。此時挺著個肚子插著腰,就像是個氣呼呼的白瓷茶壺。
徐濤自然是不買她的賬。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斜著看她:
“我怎麼和她喝酒去了!自從上次相親後,我就沒再見過她!你自己疑神疑鬼,少往我頭上潑髒水!”
鍾媛不信:“那她咋也來了?她一個外廠的,要不是和你認識,她還認識誰啊!”
“她!她和許璐娜是一起參加脫產學習的!至於她為啥會來,你問我幹啥,問許璐娜去!”
“脫產學習?咋她也能去脫產學習?就那麼巧?還碰上了許璐娜?”鍾媛冷嘲熱諷的說,“對了,不是說鍾鈺也是去脫產學習的嗎?你前後兩任相親物件都碰上了,還真是緣分啊!”
徐濤最不樂意聽到鍾媛提到她姐,語氣頓時變得更加差了:
“好好說著話,你提她幹啥!”
“咋?我還不能提她?還是說鍾鈺在你心裡頭還是個香餑餑,扯著脖子想啊!”
“鍾媛!你咋說話呢你!”
正說話間,趙文蘭從外面走了進來。
還沒進屋就聽到兒媳婦在那吵吵,本來就心氣不順的趙文蘭進屋就帶著火氣。她也不顧鍾媛大著肚子,指著鼻子就說:
“你要是眼熱別人家脫產學習,那你也去工作啊!結了婚就在家待著,連個高中畢業證都拿不下來,還說人家鍾鈺!你但凡要是能有你姐一半的本事,我徐家都上杆子把你給供起來!”
鍾媛一聽不樂意了,回頭就說:
“我也想工作,那不是你們安排不了嗎?”
趙文蘭哼了一聲:“我們安排不了?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怎麼安排進廠裡做正式工,給你個臨時工的工位你又不願意去!啥都不會還眼高手低的,最後還怪我們安排不了!我呸!”
婆媳倆一言不合,登時又吵吵了起來。
徐濤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看過不知道多少遍的畫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鍾媛到底不如趙文蘭老辣,嘴上說不過,被罵得哭賴賴的進了屋。
等鍾媛關了門,趙文蘭湊到徐濤身邊問起今天的事,聽到徐濤不情不願的說完之後,這才說:
“我說她怎麼今天跟吃槍藥似的。哎,要說也是,一個王箏,一個鐘鈺,她哪個比得上?嫁進來還不滿足,成天拈酸吃醋的還想管住你?要我說,她也就肚子裡的兒子值點錢,要不然……哼哼!”
“媽!你別說了!”
雖然趙文蘭一貫是向著他的,但是聽到她這麼說,徐濤也沒有覺得好一些。
對啊……如果說現在和他結婚的是鍾鈺,那是不是也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了?
想到自從鍾媛進門後,就一直沒有消停的徐家;想到成天死死盯著他的行蹤,讓他幾乎窒息的那些行為;想到父母親明面上的不滿意,徐濤重重的嘆了口氣,閉著眼睛,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
*
頭一天被趙文蘭氣得幾乎沒有閤眼,第二天鍾媛一爬起來,就回孃家去了。
何金桃剛剛把兩個孩子送出家門,回頭一看,大閨女挺著肚子站在她身後,差點沒嚇出心臟病。
“嗨呦!你這孩子,咋竟幹這嚇人的事兒啊!”
說完忙不迭的將鍾媛迎進了家,順手將她手上的網兜拿了下來。
見到裡面居然是幾罐包裝完整的罐頭,登時高興得嬉笑眉開:
“哎呦,還是我大丫頭最有出息!你肚子再爭爭氣,給他們徐家添個大胖小子,那咱們家啊,可真是雞犬升天嘍!”
鍾媛昨天的氣還沒消,聽到她媽這麼說,心裡更不高興了:
“肚子能有啥用!現在懷著都把我當泥一樣的踩,這要是生下來,那不更跟看不見一樣!”
“那哪能啊!你要是生了個大胖孫子,那就是他們全徐家的恩人!恩人!你懂不!那是要把你給供起來的!”何金桃大聲的說。
她媽的這些個說法,之前的鐘媛一直十分信服,但是今兒個,她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當初她媽就這樣說,所以……所以她才會還沒結婚就和徐濤搞那個事兒,結婚之後,更是不久就懷上了孩子。
徐家人自然是高興的,可是比她想象中的高興,要差了許多。
最近一段時間更是如此,不僅是趙文蘭,就連徐濤對她都不耐煩了許多。剛剛結婚時候還寵著她,哄著她,可是現在呢?成天在外頭喝酒不著家,如今居然之前的相親物件還找上門來了!這日子,真是沒發過了!
鍾媛心裡頭不高興,和何金桃說話的語氣帶上了抱怨:
“你就知道讓我懷孕、生孩子!可是到頭來呢,人家徐家人還是惦記著鍾鈺!”
“那……那咋又提到鍾鈺了呢?”何金桃莫名,“咱不是說以後都不提她了嗎?”
鍾媛嘟著嘴,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向何金桃說了個遍。
“媽!你說徐濤是不是還惦記著鍾鈺呢!他……他怎麼結婚後都收不了心啊!”鍾媛氣憤,恨不得把樓板都給跺穿了。
何金桃聽的認真,聽到最後,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
不過,她不是為鍾鈺,而是為了裡面的另外一個姑娘——王箏。
她是過來人,吃的鹽比鍾媛吃的米還要多,自然知道,鍾鈺這種人,表面上溫柔,實際上卻最是堅定,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成為徐濤和鍾媛婚姻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