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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插翅難逃 第4節

五更的天,院子裡燈火通明。

忙到天光大亮,院子裡才安靜下來,不過院中擺放的裝著首飾釵環、雲錦綢緞的十幾口大大小小的箱子——殿下為回門備下的禮,著實令人吃驚。

六殿下這等費心費力,還不是愛屋及烏?

怎麼瞧怎麼看,六殿下.體貼皇子妃的心都不比公孫冀差。

元月冷冷一笑:“旁人稀罕,我卻不稀罕。”

再次碰壁,綴錦後悔萬分,才剛說不喜歡人稱她皇子妃,這會兒自己又喊了遍……

這不火上澆油呢嗎?

“不稀罕什麼?”

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元月睇了眼來人,表情緩和了些,欠身問:“殿下來做什麼?”

綴錦跟著施禮,杜闕一向不甚在意這些虛禮,擺手示意綴錦不必拘禮,隨即自顧自踱了兩圈兒步,眼神也漫無目的地於各處流連。

忽地,杜闕的目光有了焦點:“阿月,我幫你別簪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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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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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闕捧著金燦燦的頭面,噙著淺笑立在元月身後。

他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錦袍,上繡絲絲雲紋,腰間別一根玉帶,側方綴著塊兒玉佩,往那一站,活脫脫一位光風霽月的貴公子。

元月不著痕跡移開視線,抿唇不語,惹得杜闕心急難耐。

“阿月,行嗎?”他禁不住又問了一遍。

他擺出這副低聲下氣的姿態,是吃準了她心軟,經不住多說兩句便應了嗎?

元月冷笑,這回她偏不順他的意。

“綴錦,什麼時辰了?”非但不應,還要刻意晾著他。

“卯正三刻了。”嗅到空氣中淡淡的火藥味,綴錦自覺斂眉低目,不大不小答。

元月轉過身子,瞥瞥床上安然躺著的華服:“替我更衣吧。”旋即,睨了眼杜闕手裡的金步搖。

毫無疑問,杜闕聽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然,杜闕並非一個輕言放棄之人,一呼一吸間,心頭的落寞一掃而空,他含笑道:“綴錦,你退下,此處有我就好。”

綴錦陷入兩難境地,目光頻頻來往於相對無言的二人身上,瞳仁中寫滿了無助。

“綴錦,更衣。“不服輸的種子自出生那日起就在元月的骨血裡埋下了,歷經十六載的滋養,早長成了蒼天大樹,不可撼動。

杜闕挑眉道:“去府外等候,我們稍後到。”

“我們”二字被他咬得極重。

元月胸中鬱悶,切著後槽牙瞪了他片刻,看他仍春風滿面,自覺無趣,遂別過臉,悶聲道:“罷了,殿下好容易來了雅興,我何必做那個掃興的。”

聞言,綴錦心下有了計較,低著脖子關門去了。

她自負氣轉過臉,渾然不覺杜闕靠近,是以杜闕將步搖別到髮髻之時,渾身又癢又麻,一面發笑一面躲:“別,癢得慌……”

比起疼,她更怕癢,偏生杜闕心細,認識沒幾日就發覺了這個弱點,兒時沒少捉弄過她:不是趁她在樹蔭底下打盹時拿草葉撥弄她的頭髮,便是偷偷抱來其生母高美人養的小貓塞給她,要她逗著玩。

那貓兒不過兩個月大,正是貪玩的時候,她一接到懷裡,貓兒立即抓著衣裳往肩頭上爬,攔也攔不住。

小貓兒親人,一直用頭蹭她的後頸,引得她嬉笑不止,急叫杜闕把貓兒捉下來。

杜闕捧腹笑夠了,這才不緊不慢給她解了圍。

許是他們鬧得太大聲,沒多時高美人身邊的李嬤嬤喪著一張臉尋了過來,二話沒說一把奪過躺在杜闕懷裡伸爪子的貓兒,並狠狠剜了眼杜闕,然後強堆笑臉告訴她,高美人找杜闕有話說,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要她趁天明兒趕緊回家。

杜闕並未多言,衝她笑著點了點頭,隨李嬤嬤漸漸消失在了宮道盡頭。

猝不及防憶起往昔,笑意直接僵在臉上,原來她和杜闕之間曾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

銅鏡在前,將元月神色的轉變映得一清二楚,杜闕恍覺心口酸澀異常,低聲道:“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稍微撩撥一下,便露了破綻。”

有時他倒希望她不那麼單純就好了,或許她會願意藏起瞳底的嫌惡,騙一騙他。

元月如鯁在喉,杜闕也沒了興致,一時二人相顧無言。

與此同時,皇子府外。

杜闕的貼身小廝曹平左等右等不見人來,急得抓耳撓腮,遠見綴錦迎面過來,馬鞭都不及收,隨便攥到手心迎上去打聽情況。

綴錦忙把裡面的事說了,曹平卻越發沉不住氣了,用力踱了兩下腳,嘴裡唸叨:“萬一誤了時辰,宮裡那位又該給殿下小鞋穿了……這可怎生是好?”

綴錦聽得真切,面色也跟著凝重起來,都說六殿下不受宮裡人待見,她只道一個皇子能不受待見到哪兒去?

聽了曹平這番話,綴錦恍然大悟,難怪昨兒殿下大婚,皇上皇后都稱病沒露面,甚至殿下的生母高美人也只囑咐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便匆匆回宮了。

結果那廂方丟了臉面,回房又在皇子妃面前碰了壁……難為六殿下不顯山不露水的,既笑臉相迎陪好了賓客,又和聲和氣地給皇子妃讓出臥房,獨自在書房那席矮塌上將就了一夜。

綴錦輕嘆一聲,安撫曹平:“別急,我這就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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