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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插翅難逃 第18節

與此同時,杜闕同端陽王盤腿席地面對而坐,中間擺著一張棋盤,棋盤上黑子已佔據了大片。

端陽王手執白子,掃視棋局,片刻,將棋子丟回棋奩,下人適時登上熱茶,端陽王一手接來抿了兩口,嘆道:“殿下的棋藝越發精進了,本王甘拜下風。”

杜闕收手,下人同樣捧茶過來,杜闕擺手屏退,謙虛道:“運氣好罷了,我怎敢在王爺面前誇弄棋藝。”

端陽王展開眉頭,手指棋局:“一開始本王以為白子必贏,中場時又覺白子可能贏,直到最後才看明白,必贏的竟是黑子。”

瞧杜闕不接話,端陽王笑嘆道:“殿下,棋局風雲變幻,這政.局又何嘗不是。”一語未盡,端陽王貼身小廝孟寒進來回話,端陽王附耳聽罷,手掌撐著雙膝起身。

杜闕緊隨其後,二人視線相接,端陽王緩緩道:“殿下,宮裡剛剛傳來訊息,昨夜回城路上,七皇子府的馬車翻下山坡,七皇子、七皇子妃並府裡僕人俱不見蹤影。”

端陽王刻意頓了頓,欲從杜闕平淡無波的臉上尋出絲絲破綻:“茲事體大,本王得去宮中出一份力,殿下自便。”

人散,屋裡陷入寂靜,杜闕平直的唇線淺淺彎出一抹弧度。

曹平推門而入,捕捉到他面色微霽,結合適才端陽王急匆匆出門,猜到了七八分,遂強壓快意,詢問杜闕接下來的打算。

“雨過天晴,正好去宮裡走一趟。”杜闕長腿邁出門檻,“待會兒你送阿月回府,另外轉告她,我今夜可能被事情絆住回不來,讓她不必等我用晚膳。”

人已出去幾步,復折回,只聽他又道:“那個淨秋,趁早處理了。”

曹平驚愕不已,結巴道:“皇子妃問起來……該如何……”

“你跟我這麼久,難道這還要我教你不成?”

“是……您放心,奴才儘快著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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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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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王妃、杜衡,元月回府吃過午飯,回屋歇午覺去了。

許是這兩日奔波勞累的緣故,這一覺竟睡到了華燈初上。伸了個懶腰起床,因實在無事可做,便起了去看望淨秋的念頭。

淨秋脫身已有好幾日,聽綴錦說,她身體狀況好多了,不再是剛回來那副一見人便驚恐尖叫的地步了,現下已然能跟綴錦閒話幾句了。

踏月而行,元月打發綴錦到門外守著,自個兒步入裡屋,一眼望見床沿邊靜坐的淨秋,兩眼低垂,看著腳尖發呆。

“淨秋,我才吩咐廚房做了西湖醋魚,你的肚子也空著,等會兒跟我去屋裡一起吃吧。”她挨著淨秋坐下,語氣盡量放柔。

聞聲,淨秋緩緩抬起下巴,也不看她,只瞧著窗欞:“姑娘的好意,奴婢無福消受。夜裡風大,姑娘還是請回吧。”

話語中的疏遠,猶如一根冰錐刺入心頭,元月強顏歡笑:“你……在怪我?”

幽幽之聲敲打在耳畔:“奴婢怎敢責怪皇子妃。奴婢這條命是您救回來的,奴婢如何做得出背信棄義之事?”說到“背信棄義”一詞時,淨秋忽然轉過頭來直盯她的雙眼。

五指猝然收攏,指甲切入面板,須臾,復歸原樣,她直視淨秋,未曾有半分怯意:“你不肯背主,是為衷心;我奉旨出嫁,是為保全家族。我們皆非背信棄義之人。”

誠然,她心悅公孫冀,但不意味著可以為他放棄元家。父母之恩大於天,她寧願自己挫骨揚灰,也絕對無法接受父母受傷害。

嫁給杜闕,實實在在護住了元家,她不認為,這叫背信棄義。

淨秋怒然躥起,指著她冷笑:“依皇子妃的意思,少爺該是那忘恩負義之人了?”

眼眶酸澀,元月拼命忍住不落淚,不卑不亢道:“光我相信他,有用麼?陛下會因為我的信任而放他一馬麼?不會。事已至此,你叫我怎麼辦?你以為我願意委身於這皇子府麼?可我沒辦法,元家上下全在我一念之間,我不得不從。”

淚珠盤旋於眼底,刺紅了眼珠,彼時的她,宛如一座出於破碎邊緣的菩薩,狠絕的話再難脫口,無助與彷徨湧上心頭,淨秋掩面痛哭:“少爺……沒有謀反,公孫家,清清白白。這世道究竟怎麼了,為何好人落得如此結局……我不懂,不懂……”

悲愴的情愫充斥心間,自以為是的堅強轟然碎裂,元月潸然淚下,歪倒在床失聲哀泣。

裡頭啼哭不止,綴錦心驚不已,府里人多耳雜,夜裡又靜得很,放任不管免不得招來旁人的疑心,況且淨秋左一個謀反又一個公孫家的,著實不妥。思量再三,綴錦自作主張進門,提醒:“姑娘,真不能哭了,明兒起來眼睛腫了叫人看見又該多嘴多舌了。”

淨秋仍哭哭啼啼的,綴錦一咬牙狠心道:“淨秋姑娘,方才的話,你切莫再提了。我們姑娘已然不好過了,你何苦再戳她的痛處,還口無遮攔地給她添麻煩?我們姑娘不欠誰的,更沒受過誰的恩惠,倒是受了不少牽累。”

元月當即從被子上爬起來,喝止綴錦:“出去,輪不到你來說嘴!”

綴錦未表現出一絲懼意,迎著她憤恨的目光繼續道:“姑娘,不管您如何處置奴婢,這話奴婢也得說。你救她回來,是為舊日情分,可她全無感念之心,滿嘴胡言,完全不體諒您的處境。”

“她衷心主子,奴婢也為您著想。奴婢斗膽提一句,她的病再有十天半個月就好得差不多了,不如贈她銀兩,讓她離府,留在京城也好,離京也罷,只是千萬別連累了您,連累了皇子府,連累了元家。”

元月出嫁前夕,許夫人拉著綴錦的手語重心長叮囑,要她一定照顧好元月,萬不能有什麼閃失,她含淚答應,若有朝一日真出了意外,她定拼上性命保護元月,因為她這條命是元家給的,沒有元家出手相助,她早就被那畜生爹打死了。

淨秋嘴上沒把門的,看向元月的眼神裡飽含怨恨,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患,不如趁早打發了安心,但代價便是元月怒極,首先處置了她。

綴錦捫心自問,即便當真賠上這條命,她依舊無怨無悔。

果然,元月面白如紙,雙肩氣得顫抖不止,一把摘下頭上的簪子朝綴錦砸過去,剛好砸中綴錦的右臉:“你給我滾!快滾!”

一縷嫣紅緩緩淌下,沿著下頷鑽入衣領,然綴錦不去管,而是重重跪地,伏首請求:“求姑娘好好想想,萬一上面真查下來,那後果您當真承擔得起嗎?”

話音剛落,淨秋一個閃身,衝出門外,元月尚處於狀況之外,綴錦亦沒反應過來,待主僕二人回過神來,視線裡早已空空如也。

右臉劃傷的口子已然止住了血,乾涸的血漬爬在面板上,有幾分駭人,然綴錦可不顧得許多,抬腿追了出去。

元月懊悔今夜不該來此處的,可覆水難收,強打精神前去喚來曹平,言明淨秋出走,需立馬閉門,以免人跑到外邊再生事端,後遣人於府邸各處搜尋,她也沒歇著,取來火把加入尋人隊伍。

曹平自去執行命令,快到垂花門時,望見牆根底下躲著一個黑影,那黑影頭探出牆外,似乎在觀察外院的情況。

曹平心下了然,扭頭低聲囑咐後邊的幾個小廝幾句,然後摸出一袋銀子塞給塞給小廝們。小廝們紛紛丟開火把,摸黑迅速衝過去按住那黑影,再用破布堵了嘴,剪住黑影的兩隻胳膊朝西角門去了。

事畢,曹平撿起地上的火把,跨出垂花門到前院指揮人閉門搜查淨秋的蹤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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