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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插翅難逃 第54節

脖子後頭猝不及防滑進一片冰涼來,她邊縮脖子邊拿手拍打:“沒順你的意,便打算掐脖子威脅我?”

“我就這般不值得你信任?”那片寒涼平鋪在後頸,沒再動彈,“我始終記得對你的承諾。不像你,偏做那言而無信之事。”

話音落下,他縱身下馬,一手攥住她懸空的腳腕往下拖,一手攬住她晃動的身軀,輕而易舉送到自己懷裡。

杜闕的動作快準狠,完全避開了腿上未痊癒的傷口,不過元月仍不滿意,一道上不停扭動掙扎,嘴上也不閒著:“我是受傷了,不是死了。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他乜斜著眼睇她,仍是那兩個字:“不準。”

元月氣笑了,當真關心她疼不疼的話,那幾日便不會來纏磨她!

她暗暗嚥下臨到嘴邊的狠話,悄悄抽下發髻上的銀簪,瞄準他的右肩窩,用力一刺。

利器入.肉,杜闕低頭看了看,不怒反笑,笑得令她有些發怵,不免為今夜的處境而憂心。

“阿月,你今日可不太乖。”

前進的步子緩緩停下,臉側打來一道陰森森的注視。

錯已釀成,不如放手再扎深些,讓他多受幾分苦楚。元月如是想。

“那又怎樣?有能耐你殺了我啊。”她握緊簪子,一面徐徐往左轉著圈,一面向深處推進。

她似乎聽到了肉被攪碎的黏膩聲。

杜闕雙眉一皺,不過眨眼,眉心的不自然便被薄笑撫平。他用手包住她的手背,帶著她的手將簪子拔出來,鮮血滴滴而落,染紅了她的胸襟。

“阿月,你是在為你自己洩憤,還是在為公孫冀報仇?”話音不高不低,剛好夠她聽清楚。

元月一頓,笑道:“若非你從中作梗,我與勉之哥哥怎會落到如今的下場?殺你,不過是討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而已。”

她臉色沉下來,語氣放冷:“我勸你晚上睡覺最好別閉眼,不然死在夢裡都沒感覺。”

公孫冀是杜闕最嫉妒的人,更是他最想除掉的人,容不得任何人提及,尤其是元月。

“阿月,我夜裡會不會死,另說。你,死定了。”他帶動她大力丟棄簪子,隨後將她血跡斑斑的手指伸到自己唇邊,伸出舌尖輕輕舔舐著,活脫脫似一頭享用過獵物後,清理毛髮上的血的野狼。

元月駭然抽手,面子上勉強維持著鎮靜:“得意什麼?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當然,她比任何都明白,床笫之上吃虧的人,一定是她。

不過那都是後話,眼下最要緊的是搞明白他非帶自己回來故地重遊的目的是什麼。

疑問未出口,迷惑便解開了。

杜闕帶她來到一片廢墟前,悠然一問:“眼熟嗎?”

何止眼熟,簡直是再熟悉不過。

是她親手推倒燭臺,引動火苗,將這碧瓦朱簷燒得一絲不剩的。

那珠圍翠繞的太子妃朝服亦葬身於此,長長久久地化為了這片荒蕪中的一抔塵埃。

“你想問什麼?問我對此作何感想?那我現在就能告訴你。眼前的一切,甚得我心。”元月嫣然一笑,輕快道。

她難得給杜闕一個正眼,也難得給他一個笑眼,然而這姣好的笑顏十足戳痛了他的心。

“那朝服上的珠子,是我親手挑選,也是我親手綴上去的。”他抱著她緩步踏入廢墟中,“整整花了我半個月。”

元月一愣,是了,他從前過得艱難,身邊的人根本不把他當主子看待,肚子餓了需自己砍柴燒火煮飯,衣裳破了需自己捻針持線縫補,因此他會的東西蠻多的,似綴幾顆珠子這樣的活計簡直信手拈來。

她嗤笑一聲,將思緒拉回現實:“你或許不知道,當時我捧著燭臺,瞅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那朝服。我看著火舌一點點漲大,一點點吞噬了它,那些閃閃發光的珠子轉眼間便融化了。再名貴再珍稀的東西,又怎麼樣?不照樣化為灰燼了嗎?”

他的心意在她手裡灰飛煙滅這件事,讓她覺得前所未有地暢快。

杜闕罕見地沒搭話,只抬眼四顧著周遭的荒涼。良久,眼底漫出絲絲狠厲,轉眸看她:“公孫家的墳地平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帶你去轉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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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折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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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定居後,公孫勝想盡辦法將故去的父母、祖父母的衣冠冢遷到了城裡,為家人改名換姓立了碑。

當然,誰都沒料到赫赫有名的公孫一家,原是後燕遺民。

聞公孫家祖墳已被夷為平地,元月麻木不已,但也僅限於麻木,沒有痛心,也沒有不忿。

早在青州之時,元月與公孫冀便再無瓜葛了。他做他的燕朝皇室,她當她的大齊子民。

元月只是笑笑,不發表意見。

見狀,杜闕意興闌珊,收了戾氣轉頭離開。

回東宮後,杜闕深深看了眼元月,自去忙活二公主之事了。

等人走了,元月憋著的淚徹底兜不住,一頭撲到早在廊下立著的三人面前,摟作一團,迎風哀泣。

足足半個時辰,哭聲才漸漸止住。

元月一手執許夫人,一手執綴錦,面朝元嵩,問道:“他沒對你們怎麼樣吧?”

許夫人拿絹子邊擦淚邊道:“有吃有喝,下人服侍得也周到,我們只擔心你。幸好你平安無事回來了,不然叫我們幾個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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