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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插翅難逃 第67節

公孫冀索性掉轉馬頭,直面對方,蔑笑道:“急著死,那我便滿足你。”

杜瑛不跟他多費口舌,喝一聲“駕”,與之過招。

紅輪西斜,這場格殺仍未結束。

冰輪高懸,杜闕的出現終止了這場激烈的鏖戰。

公孫冀身中數箭,卻未傷及心脈,已經被押送天牢了;公孫勝重傷,當場暈厥,然杜闕下令將其救回來,留待三日後於城樓之上處以凌遲之刑;而公孫父子手下的十萬叛軍,死傷過半,剩下的則紛紛棄甲投降。

戰時衝在前頭的孫瓚、杜瑛、杜衡等人雖負了傷,好在未傷及根本;惟有曹平,胳膊腿俱斷,五臟俱不同程度上有傷損,請了御醫來,御醫搖頭表示:命不久矣。

杜闕一言未發,卻在曹平病榻前守到了三更才露面,見到眾人只說了四個字:“準備後事。”

據太極宮的宮人說,當夜杜闕一夜未歸。天亮後,有人看見,他依舊穿著與敵拼殺時的鎧甲,靠坐在冷宮的圍牆外,身邊還零星散著幾個空酒壺。

晨曦破開雲層灑下之時,又有人望見,他往鳳儀宮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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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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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內,悲聲繞樑,嘆息不迭,滿堂淒涼。

許夫人傾身伏在金燦燦的床榻上,手握溼噠噠的手帕掩嘴嗚咽,破碎的聲調中依稀可拼湊出幾個字眼:“老天爺,要取取我的命,何苦不放過我那苦命的兒……”

許夫人的旁邊站著元嵩,他不言不語,脊背佝僂,眼見的滄桑了不少。

杜闕一入內,看到的便是這副場面。

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引來許夫人的回首,頃刻間,慈愛不見,迎接杜闕的是一位為愛女一無所懼的母親。

“你還有臉來?!”許夫人趔趄起身,突破元嵩下意識的攔阻,給了杜闕有力一擊,讓他不得不退後兩步保持平衡。

在外守著的宮人們聞聲一擁而來,指責之言剛送到喉嚨,便聽這位年輕的帝王說:“出去。”

帝王之命,不敢不從。

偌大的寢殿重歸空曠。

許夫人卻嗤之以鼻,眼光環顧一週,隨手抓起床頭擺放的白玉花瓶朝杜闕擲出去:“你走!收起你的虛情假意,走!”

那挺拔的身姿未有分毫退卻,只是默然看著花瓶在自己腳下粉碎。

末了,左手按住掛在腰側的佩劍,拔劍出鞘。

元嵩大駭,忙挺身護在許夫人跟前,大喝:“有氣衝我來,休傷我妻女!”

許夫人豈是畏死的,拼盡全力掰開他,怒視舉劍不語之人:“儘管來!我元家上下,就沒有貪生怕死的!”

說完,心上隱隱作痛,腦海中不斷顯現兩軍對峙下,元月孤身承受一切的畫面。

她只恨太過遲鈍,忽略了那天元月面對自己時的不自然……

杜闕微微一笑,掉轉刀尖,向著自己的胸口刺進去,動作乾淨利落。

許夫人不由張大嘴巴,元嵩也為之一驚。兩人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待大半截刀刃淹沒在血肉中,杜闕又將它抽了出來,血氣直上,朦朧了視線。

“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他仍然笑著,沐浴著橙色的光芒一步步靠近那方床榻,然後,折下腰來,以唇碰了碰那片藏匿在髮絲之下的無血色的肌膚,“我知悔了,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語盡,他慢慢離開,雙膝觸地,指腹穿過黏糊糊的戰甲,捏住緊緊貼在心口之上的髮束,使它重睹天日。

他牽起嘴角,把它貼在唇邊,呢喃:“結髮夫妻,生死與共,可我,只要你活著。”

語盡,他拿開它,輕輕將纏繞在上的紅繩解開,髮絲瞬間分作兩縷,其中一縷被放到了元月的枕邊,另一縷則落入了他的掌心。

“自由,我還給你……”

他側著頭枕在床沿,一點點合上眼。

阿月,再見。

*

元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有公孫冀策馬奔騰的英姿,有杜衡立於花影之下的笑顏,有綴錦探頭偷瞄話本子的疑容,有許夫人手託封了口子的荷包的笑嘆,有元嵩勾勒紙鳶的從容;

也有端陽王妃輕撫孕肚的期待、端陽王指點歪七扭八的“傑作”的無奈……

以及杜闕手捧香囊的欣喜、床幔之下引刃相逼的瘋狂深夜中耳鬢廝磨的蠱惑……最後,走馬觀花的片段定格在了城樓之上的聲嘶力竭。

“娘娘、娘娘醒了!”

元月看見了來來往往的影子,他們眉飛色舞地議論著,給人一種猶在夢境中的不真實感。

他們告訴她,她仍活著,還告訴她,戰亂平息了,一切都恢復了原本的秩序。

數不清過了多久,腦中那層迷離的霧全然消散,她也終於感受到了體內蓄勢待發的蓬勃之氣。

“姑娘,今兒天氣不錯,正適合曬太陽,奴婢扶您到院裡走走吧。”將思緒打斷的聲音,來自綴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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