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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插翅難逃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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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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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緊趕慢趕,總算到了太極宮外,元月卻猶豫了。

吳守忠身材臃腫,踩著小碎步才追過來,見轎子站著不動,揮了把熱汗,喘了兩下,謹慎道:“娘娘,太醫說,陛下身子虛得厲害,醒了也清醒不了太久,您不趕緊進去,奴才怕您今兒白跑了……”

抬轎子的太監一個個大汗淋漓,腮幫子都咬得硬了,吳守忠注意到這光景,堆起笑來又道:“娘娘,天兒熱,老在這兒曬著,擔心中了暑氣。”

元月驚覺,心煩意亂地擺擺手:“進去吧。”

太監們默默鬆了口氣,齊齊使力抬著轎子入宮門。

暑氣正盛,凡是住人的宮殿全開了窗透氣,杜闕所在的正殿也不例外。

轎子落地,元月款款出來,門口當值的兩個小宮女猛然從昏昏沉沉的境界中脫身,噌的紅了臉來迎接。

元月還算開明,一笑而過:“大中午的,這兒也沒什麼要緊的,你們先去解解困吧。”

兩個宮女竊喜,臉面上可不敢顯山露水,半低著頭道:“奴婢們不累,不用歇覺。”

“行了,在我面前,嘴硬什麼?”她撥開竹簾邁進一條腿,“快去吧。”

尾音出口的同時,另一條腿也換了地界,簾子一遮,外邊的動靜便模糊了不少,只聽見吳守忠打發走了那兩個宮女。

也沒多聽,步子就已挪到了龍床前面,明黃色的床幔自然垂落,掩住了內裡的風光。

斂息側耳傾聽了會子,帳子裡安靜到有些不可思議,連素日薄弱的呼吸聲也不聞。

心裡忽然覺著不太妙。

一把扯開帳幔,哪裡有杜闕的影子,附手摸了摸鋪得齊齊整整的被褥,半點餘溫都試不出來。

顯然,人走了已有多時了。

“來人!”元月當機立斷喊人。

吳守忠豎著兩耳在外候著,就怕出點什麼事,忙忙觸門進來回話:“娘娘吩咐。”

她一手指向冷冷清清的龍床,問:“陛下人呢?”

吳守忠變了顏色,拿手揉揉眼睛,才發現確實沒看錯。

“這、這……奴才出去前陛下還在,才多大功夫,怎麼倒沒了?”說完,趕緊差人去宮闈各處找尋杜闕的蹤跡,然後又叫來剛回去沒一會兒的那兩個當值宮女逼問:“虧你們兩個人四隻眼睛!陛下究竟去什麼地方了?快說!”

她二人又是驚又是駭,撲通一聲跪下,哭得梨花帶雨:“奴婢們該死!只顧著打盹,陛下的去向,奴婢們真的不知……”

吳守忠氣得脖根子紅了一大片,手更是抖得使不上勁兒,不然非給她二人幾巴掌不成。

“宮裡怎麼能養出你們這樣的蠢貨!陛下但有個三長兩短,把你們全家的命拿來都不夠贖罪的!”

兩人連哭帶磕頭,元月看不下眼,說句公道話:“縱然陛下有傷,身子不靈便,可終歸有先前的底子撐著,若有心避人,想來不算難事,吳總管也別太上火。至於陛下去哪兒了,我或許知道。”

冷宮最偏僻的一角,杜闕背靠一株枯死的桂花樹寂然無聲。

元月慢步向前,不遠不近站在他身旁,面朝敞開著的破敗屋宇,微微笑道:“猜對了,陛下果然在這裡。”

他也笑道:“最瞭解我的人,是你;最瞭解你的人,是我。”

分明是打趣著講出來的,她卻品出了些許的心酸。

“不錯,確實如此。”她一改從前遮遮掩掩的心態,坦然自若道。

空氣中蕩起兩聲低笑,姑且認為,是他在回應她的話。

”去看過他了,是嗎?”笑過,他問,問得“篤定”。

“嗯。”元月一筆帶過,儼然無心分享許多。

作為曾經的枕邊人,她的心思,杜闕一清二楚。悄然緊了緊廣袖下藏著的香囊,他闔目頷首道:“殺了他,等同於讓他解脫,未免太過便宜了他,不如讓他去西北,日夜遭受風沙的肆虐,餘生對慘死於公孫勝父子陰謀算計之下的將士們懺悔,來得公平。”

一語了,香囊重新兜入袖口,刻意偏離的眸光迴歸正軌,與另一端驚疑不定的眼光相撞。

“你覺得,這樣的懲罰怎麼樣?”他用飽含笑意的注視去答覆那些湧動的困惑。

漫長的啞然過後,元月的嘴邊漫出絲絲溫情:“再好不過。”

杜闕眨了眨眼,把凝視還是留給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打算幾時走,我送你。”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元月彎折了五指:“下個月月初吧。”

一月之初,新的開始。

原以為他會追問自己將去往何處,可他沒有,僅說了一個“好”字。

之後的一個時辰,杜闕的目光一直釘在那間落灰的屋子裡,而元月,也一直安安靜靜陪伴在側。

次日準備晨妝之時,綴錦帶來一個訊息:公孫冀已從天牢脫身,暫在慶王府落腳養傷,何時好全,何時動身去西北。

綴錦問要不要趁他還在京去探望探望,元月則矢口拒絕:“不了,今兒我還有別的事要辦。”

至於是什麼事,昨兒夜裡她對綴錦透露過幾句——邀杜衡進宮來同至冷宮見一見八公主杜韞,如有可能,最後再圍坐著打一回葉子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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