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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真有穿越者? 第42節

餓了連人家吃過的骨頭都會去撿來啃。

姚雨然也想帶她們走,但她無比清楚地知道,小月還太小了,把她帶出去,她的孃家人不會管她。帶著小月,她沒有辦法工作,養不活兩個女兒。

她也想過送小月去幼兒園,但她打聽過,一個學期的學費太貴了,她承擔不起。

每每想到此處,姚雨然就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到女兒長大一點,能生活自理,懂事以後,她再帶她們走。

姚雨然就接過了林夕手裡的棍子。

她站起來,忍著眩暈朝胡三走去。到了此刻,林夕才看到她走路的姿勢,有一隻腳是被拖著走的。

右手舉起棍子,朝著胡三的膝蓋就打了過去。一向沉默溫柔的女人臉上佈滿了戾氣。

張阿奶坐的地方離沙發近,見狀,她的臉色變了變,深深地看了姚雨然一眼,又嘆了一口氣。

作為胡三家的鄰居,從姚雨然嫁過來的那一天,她過的什麼日子張阿奶都看在眼裡。

早幾年胡三不是個東西,姚雨然身上的舊傷還沒好,就又要添上新傷。這兩年是比那幾年好,但也僅僅是一點,十分有限。

真要形容,就是從天天捱打,變成隔幾天挨一次。

姚雨然此刻要反抗,張阿奶只當自己看不見。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呢,何況是個活生生的大人呢?

張阿奶把懷裡的胡明月給胡明芳,站起來往家裡去了。

他們這個村子啊,家家戶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誰家兩口子在一起過日子不是磕磕絆絆的?

兩口子打架、被打在她們這裡不少見。張阿奶活到這個歲數,見得更是多,要不是太過心疼姚雨然,張阿奶都不會過來看。

這是屬於家醜,胡三要是知道她來了,他又得打他媳婦了。

接下來的事情,她也不能再摻和了。胡三是個混不吝,怕到時候還得上她家去鬧吶。

林夕跟在她身後,把她送出門:“阿奶,謝謝你通知我過來。”

張阿奶看著那麼快趕過來的林夕,覺得林夕真是個好姑娘,這麼多年了還想著走走以前的舊朋友。

她擺擺手:“不用客氣。就是你別說出去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好。”林夕點頭。張阿奶飛快地朝自己家裡走去。還沒到家門口,她就聽到了胡三的慘叫的,張阿奶插上院子的門閂,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今晚上自己給林夕打這個電話對不對。

林夕送走張阿奶,關起門,舉著手機開啟攝像頭開始拍照。

胡三疼得從夢中驚醒,一睜開眼,被酒精矇蔽的大腦都還沒清醒,姚雨然又是一棍下去,都是照著骨頭關節打的。

被打了這麼多年,姚雨然可太知道什麼地方打人能讓人痛不欲生了。

還沒等胡□□應過來,她又是一棍子落下,帶著十足十的狠與恨。

膝蓋又被打了一下,骨頭上的疼讓胡三臉色都扭曲了:“姚雨然,反了天了是不是?還敢趁我睡覺打我,給你臉了是嗎?”

胡三越說越疼,嘴裡的汙言穢語越來越難聽。

胡明芳緊緊地摟著妹妹胡明月,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胡三打姚雨然時的那樣害怕。

她的弟弟胡明鵬見到最疼愛自己的爸爸被打了,立馬就不幹了:“不許打爸爸。不許打爸爸。你是壞媽媽,你是壞媽媽,我最討厭你了。”

他嘴上說還不夠,跑過去抱住了姚雨然的大腿,正好是姚雨然被打得不敢動的那一隻。他哭著鬧著,看姚雨然的眼神也帶著恨意。

他長得像胡三,這些話都是胡三教他的。姚雨然不止一次聽到過,但這是胡明鵬第一次在她面前說。

身體的疼痛比不過姚雨然心裡痛苦,但也讓姚雨然越發清醒。

剛剛胡三回來,用啤酒瓶砸她的時候,她的好兒子可沒有心疼她,更沒有像現在一樣,抱著胡三的手,讓他不要動手!

他更沒有哭。後面之所以哭,是見到自己流了血,以為她要死了,才跟著小芳開始哭的。

說不難受是假的,胡明鵬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但更多的,是釋然。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只要是性別為男的人,都是這副德行。無論多疼他,對他多好,關鍵時刻都不會向著她。

她爸爸也是,從來不會向著她奶奶,她的弟弟也是,當年小小的年紀就認為姐姐為他犧牲理所當然。

她的兒子,自己費心教了,卻還是教不好,甚至因為自己對他太嚴厲,比不上胡三對他百依百順所以恨上自己。

姚雨然越想越恨,她不顧腿上的疼,揮舞手裡的棍子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

胡三今年四十一歲。酒精早就把他的身子醃入了味,睡過一覺,渾身都軟綿綿的。

姚雨然的每一下揮舞都是帶著恨意的,格外狠格外不要命,沙發就那麼大點,胡三被打得連退都沒有地方退。

姚雨然打著打著,眼淚也跟著飆了出來。她對胡三是害怕的。怎麼不害怕呢?她嫁過來的第一天晚上,胡三就十分粗暴地對她。

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她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過來,她就被胡三打了一頓。

之後,無論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睛,胡三只要有空就打她。

她對胡三恐懼的種子就是從那個時候種下的,這十多年來,胡三打她她從來都只知道躲,從來不敢反抗。

可今天反抗了,她才知道,原來胡三不過如此,原來他也不是不可戰勝。

眼淚掉著掉著,姚雨然又笑了起來。胡三看到這抹笑容,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來。

“姚雨然,你瘋了?”胡三這句話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格外的肯定。

姚雨然就是瘋了,要不是瘋了,她怎麼敢打自己,她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