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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皇帝眼見著他悠悠地放下手中茶盞,狀似無意道轉了轉手上扳指「母后先看著吧。」

話甫一落,四下皆是一驚,尤是皇帝徐黔城黑瞳募得睜大,被口水嗆了一下,悶著頭直咳「咳咳咳……你這是願意了?」

似還不相信,扭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唐皇后「皇后,二郎這是同意了?」

皇后卻不似他一般驚訝激動,面上也無半分歡喜,深思略重深深看了他一眼,見他雲淡風輕面上沒什麼表情,便又收回了視線。

她只淡淡「先瞧瞧吧,太子選太子妃尚要謹慎些,哪日得空了,臣妾將她接來仔細辨辨看?聖人覺得如何?」

說著將畫冊遞給了皇帝。

皇帝點了點頭,他一貫信任她,知她做事最為穩妥,接過畫冊也看了兩眼,便讓方姑收下「皇后所言在理,當是要好好看看才是,總要是德行配得上才是。」

徐元白只靜默在一旁,心裡卻似虎撓一般,他本以為皇后應他開口,當即安排宣人進宮才是,阮瑤清的德行他自是有數的,畢竟那些記憶裡,她當皇后時做的也是很好的,卻未曾想到,皇后已一句「哪日得空」就這樣按住不提了,倒是讓他沒想到。

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岔子,倒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他求卿心切露了馬腳,叫母后瞧見了端倪,故意端著讓他著急不成?想來也不該才是。

畢竟這成婚之事,最著急的便是她了。

直到更漏到了戌時,徐元白與皇帝才出了坤寧宮。

方姑又替皇后加了盞燈,照亮了她跟前的畫冊,眼看她又望畫中佳人出神「娘娘,有何憂心之事?」

她依舊凝望著畫冊淡淡問她「這丫頭你見著怎麼樣?」

方姑久居深宮,雖徐黔城後宮相較前朝還算乾淨,但凡是女人多的地方,便皆是是非,陪著皇后一路走來,一雙眼辨人識心練的尤為毒辣,對她瞧過的人,唐蓉婉是放心的。

她看了眼皇后,到底是一字未瞞她道「那姑娘是個通透的,知書達理綽約亭亭,生的也是一頂一的貌美,雖出自小鄉之地,卻與奴見到的大家閨秀無甚差別,儀態尚佳,尤是那一雙眼睛,生的極其好,似玲瓏玉璧清澈乾淨……」

「只是……」

方姑蹙眉停住,有半分為難。

唐皇后訝異挑眉,側過身子仔細看她「只是什麼?有什麼惻隱之事在?」

方姑點了點頭,捏了捏袖間繡樣道「奴婢看著侯爺的意思,似不大想讓姑娘進後宮,言之鑿鑿姑娘年時尚小,不大強求福分之事。」

唐皇后聞言有幾分詫異,問道「他親自與你說的?」

「是,他雖然說的隱晦,奴婢卻是能聽出來。」

唐皇后聞言不語,靜了半晌,才將畫冊合上,眼看向半空,似穿過亙古時光眼波淡淡「倒是個難得腦袋清明的。」

方姑哪裡不知道皇后的意思,旁人或者趨之若鶩這宮中潑天敦煌富貴,但若是真的進來了,才知這富貴傾注的是畢身的自由罷了,被帶上枷鎖再難逃飛。

「娘娘…」方姑手握著她手,滿是心疼的喊了她一聲。

唐皇后回神,莞爾一笑道了聲「沒事。」

她手搭在矮桌上用手撐著額問她「你覺的二郎對她可是有意?」

大約也知道自己這話問得可笑,也沒等她答話,只是輕嘆了口氣,心似九轉迴腸,她倒是願意如武成侯得的意,可是越想著徐元白,她便不得已想要硬下心腸,太子目下被阮義舟所迷,又恐時俗難容故而挑了與他五成相似的親妹做替,費了心思的將她引到跟前,若是未如他意,以她的瞭解,不知道他瘋魔之下會再出什麼岔子。

可若是應了,這不是白白葬了人家姑娘好好一生嗎?

光影照在她身上,陰影一片,顯得她尤為疲憊令人心疼。

方姑上前一句到她跟前道「娘娘,再看看吧,殿下目下還未得過女子的好,才叫好面色迷了眼,待他嘗到了女兒香,就該迴心轉意才是。」

唐皇后未應,沉了半晌,才疲憊擺了擺手「那便去安排吧,挑些貌美的送去。」

要是有用,簡單鬆了口,哪裡還能是她的兒子,也罷,司馬當作活馬醫就是。

翌日巳時

阮義舟人早到了菡萏院等了半刻,他昨日歸的略晚些,見她院門關著,便回自己的院裡休息,一早便吩咐人來傳話,今日他帶著阮瑤清出門逛逛。

待他近乎要耗盡耐心,終是見清雅掀了珠簾走了進來。她道「世子,姑娘剛梳洗好,您可進去了。」

阮義舟聞言點了點頭,踏步走了進去。

他剛一進去,就見阮瑤清打了個呵欠軟綿綿的從裡寢裡出來,依舊是一身素雅衣裳,再簡單不過的釵鐶飾,卻是將她承得靈透蘊秀,散著一縷縷青煙裊裊的神仙氣兒。

「又沒睡好?」

阮瑤清瞥了他一眼,略是有些幽怨「自是沒睡好,一大早叫人擾了好覺如何睡得好?」

阮義舟:「……」

這天巳時了,再過三刻連晌飯都能用了,還早?

「早些出門吧,我讓成三天韻館的廂間,這時間尚好,便先去那處帶你嘗嘗長臨的地道味道。」

阮瑤清聞言眼眸忽而一亮,迷糊狀霎時一掃而空,來了精神,有些雀躍的便要拉著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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